眨了眨眼睛,神情有些恍惚。
“哢哢哢哢,沒聽到嗎小明!”藍慕拉著喇叭,對著莫子明耳邊咆哮著。
“聽到了聽到了!”莫子明捂著胸口,像是被藍慕嚇了一跳。
“入戲這麼深幹什麼,高杉嘛,隻要壞笑獰笑扭曲笑就成了,反正就是個出現了幾秒鍾的小龍套。”藍慕翻白眼。
莫子明愣了兩秒,挽起袖子,拖住藍慕的衣領:“走,我們出去談談人生!”
眾人目送演員威脅導演甚至把導演拖到角落裏毆打,那眼神麻木無比,好像早已經習慣了。
“喂,你也回神了。”副導演拍了拍飾演桂的人的肩膀。
楊暉綬雖說是二線男星,但若不是年紀較輕,資曆尚淺,估計早已經躋身一線男星的位置。他是典型的學院派出身,無論是功底還是悟性都不錯,即使對上一些老戲骨也不會遜色。
隻是這次和莫子明對戲,讓他確實有些難熬。不過這並不是說莫子明打壓他。事實上,莫子明是一個很好的演員,他不但能自己對氣勢收放自如,還能很好的帶動對手的演技。即使是一個演技不怎麼好的人,隻要不是已經無可救藥,被他引導著,也能發揮良好。
而楊暉綬這種本身就演技不錯的演員,被他帶著入戲更是正常。
後來有人這樣評價莫子明,說他的聲音有魔力,表情有魔力,眼神有魔力,連每一個肢體動作都帶著魔力,能輕易帶動他人的情緒,他是天生的明星,也是天生的領導者。
現在楊暉綬就感受著這樣的魔力,不過是短短的對視,幾句話的台詞,他一瞬間,已經忘記了自己是誰,忘記了對方是誰。當望向那一潭孤寂的深淵之時,他的心被無法言說的痛楚給緊緊攥住。他想呼喊著什麼,但是話語卻梗在喉嚨中,說不出來。他能很肯定,自己不讚同對方的說法,不讚同對方的想法,但是他卻說不出來。因為他覺得他能理解,即使不讚同,他也能理解。
因為他和對方一樣,心中也有一條同樣的反複裂開的傷口,那傷口永遠不會結疤,更別說愈合了。
他們其實擁有同樣的悲傷,同樣的憤怒,同樣的孤寂,卻走向了不同的道路。
他要守護老師所愛的世界,完成老師的夢想;而對方要毀滅將老師奪走的世界,完成自己的複仇。
他可以肯定,對方是錯的,但這一刻,他卻說不出長篇大論。因為他所說的,對方都明白,隻是明白不代表接受。
這時候,他們還沒有完全決裂,但是那裂痕已經深不見底,再看不到合攏的希望。
楊暉綬陷入這一種快要把人逼瘋的痛苦悲傷,還有想要將曾經的友人從仇恨的漩渦拉出來卻又無可奈何的無力中,哪怕導演已經叫“哢”,他仍舊沒能從這其中脫離出來。
“看來,要絕招了。”副導演拍了拍手,助手立刻遞上來一杯溫水。
然後片場的人麻木不仁的看著副導演喪心病狂的把溫水從楊暉綬頭上澆了上去。
“……”終於回過神來的楊暉綬一臉苦逼的看著副導演。
“好了,今天你們的戲就拍完了,可以圍觀,也可以回家休息。我建議你去進行一點對身心有益的活動,比如吸|毒|嫖|娼之類。”副導演大搖大擺的走了。
“……”楊暉綬苦逼臉更重了,吸|毒你妹!嫖|娼|你妹!信不信我立刻去向警察局舉報你!
“其實你可以跟他老婆舉報。”旁邊象征性的意思意思的“揍”了藍慕一頓的莫子明湊了過來,看著拿著助理遞過來的毛巾擦臉的楊暉綬笑道,“就說程導唆使你吸|毒|嫖|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