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完成了允在第半次見麵——金在中可沒見到他不是。
其實冷著臉這點來說允浩實在是冤枉在中了,一個會在十四歲為了夢想離家出走的少年能冷到哪去呢?當夢想有了一線生機,除了欣喜其實更多的是慌亂和迷茫,敏[gǎn]的孩子向來早熟,出身帶來的自卑感在人群探視的目光裏愈發凸顯出來。金在中對於以外貌第一的身份進入公司除了慶幸更多的卻是尷尬和難堪,所以用冷漠做成盔甲,所以在後來拚命地學習,唱功、舞蹈、聲樂,所幸上天這個壞心眼的小孩在這方麵未曾太過欺負他,而且都說傻人有傻福,他憑著那股讓人心疼又羨慕的傻勁兒橫衝直撞,總歸是在這一年撞上了那個疼他愛他的人。冥冥中生命線開始交錯,事業線亦將重合,愛情,又怎會任他獨自蹉跎。
雖然我總覺得這個時間到來得太晚,但其實若是是那人了,怎麼都不算晚不是。
幾天後大舞蹈課,照例是老師點名一個個展示,點到金在中的時候,老師地表情不自然地扭曲,新進的練習生甚至有些細微的笑聲。隻見金在中默默走到人群中間,依舊是麵無表情,音樂響起的時候,先前隱忍的笑聲便爆發開來。允浩第一次知道,原來有人跳舞能僵硬扭曲成這樣,不,那不能算舞蹈,那簡直是蠕動!好吧,熱愛舞蹈且對舞蹈天生感知力強大的人是不能體會小腦發育遲緩的孩子的痛的。折磨人的音樂終於結束,金在中默默退回角落,老師也隻是安慰性的說好好努力,好死不死的金在中後麵就是金俊秀,老師笑容便柔和不少,那會金俊秀基本上就是出道預備生了,老師上課都是拿他當模範,常說若是唱功舞蹈可以是同他一般出道便有希望,可惜誰知道這孩子倒黴催的攤上變聲期,一拖,便拖了好幾年。
其實現在想想,又何嚐不是緣份麼,這中間,多一環,少一環,便是缺了誰都不完整。
金在中傻傻地看金俊秀跳舞看直了眼,你說這人都是爹媽生的長出來差別怎麼就那麼大呢?同樣是手是腳全身加起來兩百多塊骨頭別人怎麼就能每個節奏踩準力度到位爆發力感染力都不缺,到自己這就怎麼都不聽腦袋指揮?鄭允浩一眼掃過去就見著金在中失了冷淡一臉崇拜的小模樣。練習生之間不是沒有過比較,但是他平常傻小子一個根本不會往心裏去,再說練習生裏跳舞能和他有個高下之爭的也就是俊秀,俊秀是進公司早,基本功紮實,他才半年不到,假以時日,還指不定呢。可是看著金在中那樣便莫名有了幾分不服氣,輪到他上的時候更是隻恨時間太短,來不及秀出全部本事。下來的時候滿意地見在中本來就大的眼睛睜得溜圓,立馬就得瑟起來,包子臉現世,連帶著兩顆虎牙也出來放風。
夜晚,匆匆趕回公司的允浩對著緊閉的宿舍大門,安慰自己,還好首爾有地鐵站,若是在光州,大概就隻能睡大街了,哈哈。
真是,傻孩子怎麼就沒想過,若是在光州,又怎麼會沒有一盞燈為他守候。
怕是不敢想。年少離家,說夢想不過是為困窘穿上一件好看的外衣,讓眼淚有處安棲。
“鄭…允浩君。”允浩回過頭,竟然是金在中,兩顆虎牙便露了出來:“是在中君啊,你也被關在外麵了?阿西,真是……”在中有些驚異對方竟然記得自己名字,“不是的。”“啊?”允浩完全不能跟上對方跳躍的毫無邏輯的思維“不是什麼?”“我自己在外麵租了房子,你……要不要去我那住一晚?”話一出口在中便覺得後悔,他本來不善交際,想到什麼張口便說,第一眼見到這人便是他伴舞歸來,如今看著足夠慘不忍睹的造型在那會審美觀尚待開發的金在中眼裏卻是時尚又經驗,被人群圍著,隻是看著就覺得羨慕,想要親近少年的清高自傲卻也不太允許,如今看見他有困難本能就想幫忙,但是說起來兩人並不熟識,就這樣開口就算被認為是別有用心也是正常的吧。何況對方看上去朋友很多的樣子,自己大概是管閑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