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莫名地熟悉感。

因為從小在學校的大院兒裏長大,每天的活動場所就是父親所執教大學的操場,跟著大哥哥大姐姐的身後,什麼都好奇,什麼都覺得好玩兒。

後世雖然也有負重跑,但是各種新型設備早已替代粗糙的輪胎。

“其實,每個人心中的追求不一樣,有些人覺得即便每天過這種生活,也依舊很充實,很滿足。”喜兒的話,顧莉雅有些聽不懂。

“真的麼?我覺得這樣的日子比下地幹農活還要累。”顧莉雅看著滿頭大汗,臉紅脖子粗的一群人,覺得完全無法理解。

“就像你覺得作為醫生,每次看到一個病人康複,你很有成就感一樣。他們也有追求,隻是追求的東西和你不太一樣。”喜兒這番話既是在說他們,也是在說自己。

“那他們的追求是什麼?你的追求又是什麼?”顧莉雅幹脆盤坐在草坪上,拉著喜兒跟著坐下來,頗有談心的架勢。

喜兒搖搖頭,“我還在尋找,但他們無非就是吃飽肚子和掙得榮耀兩種吧。”

顧莉雅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長,平時雖然和喜兒嘻嘻哈哈,但今天卻是第一次和喜兒談到關於她的未來和打算。

畢竟,在所有人眼中,她隻是一個十歲不到的孩子。

這時候,跟她談夢想,談追求,談計劃未免有些兒戲。

“喜兒,你真的隻有十歲嗎?很多時候,我都覺得你甚至比我都大,因為很多我不懂的,你都懂。”顧莉雅在旁邊扯了一根草藤,在指尖繞著。

喜兒看著她一臉的忐忑,覺得很好笑。

“那是因為你父母把你保護的太好了。家庭的變故讓我被迫早熟,又經曆了一番生死,所以很多事情都會想的比別人多一些。”

“是嗎?”顧莉雅忍不住思考,喜兒說的話是真的嗎?

平時沒少嫌棄父母,難不成自己把他們的好心當成驢肝肺了?

“你看看劉愛玲,再看看申紅,白冰,再問問你自己。你覺得呢?”喜兒不回答,而是用問題讓她自己去思考。

顧莉雅手中的草藤不在手指上繞,又去撩撥草地上的螞蟻,也不懂是在回避還是在思考。

這時候,跑道上的人已經開始了第二波的衝刺。

一些身體弱的人,已經開始搖搖欲墜。

但教練絲毫不會因為你的底子弱,就手下留情,反而會對你加量並針對性訓練。

對運動員的要求就是,成績不好的最短時間內趕上,成績好的力爭更好。

即便是短暫的喘氣功夫,大家依舊沒有放棄打聽喜兒和顧莉雅的來曆,和將來的處置。

畢竟喜兒的年紀,在眼前這群人裏,可謂是最小的。

而顧莉雅看上去又太大,除非是從小天賦異稟,不然進隊的可能性極低。

大家之前雖然都是從不同的地方,不同的階層被挖出來,但經過這段時間的訓練,大家對天賦這一點深有領悟。

“感覺如何?”不懂陳鋒什麼時候走了過來,蹲在喜兒和顧莉雅的麵前。

“挺好的,就是簡陋了些,這樣的跑道運動員很容易得骨膜炎。”顧莉雅不虧是醫生,看問題總是不會脫離她的本職工作。

陳鋒覺得自己走過來,跟這位姑奶奶說話就是最大的錯誤。

“挺好的,但是大家的基礎不同,這樣籠統地訓練,其實對運動員的長期發展並不利。”喜兒的看法一針見血,讓陳鋒再一次對這個小女孩兒刮目相看。

“是啊,我也在煩惱這個問題。但是目前教練就我和李瑞兩個。外麵很多事情需要我出麵去辦,這裏能長期執教的就隻有他一人,這是沒辦法的事情。”陳鋒在喜兒麵前,始終無法把她看成一個十歲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