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也為了休息,還專門去池塘邊找了這種野草,卻怎麼都沒尋著。

更小的師妹師弟們更是有樣學樣,第二天,總是會有各種奇怪的抱怨出來。

“我昨天衝了一大盆涼水,怎麼都不感冒呢?”

“我也是,這都快十月的天,我一夜沒蓋被子,竟然也沒感冒,真是奇了怪了。”

然後,不懂是想休息的意念太過迫切,竟然還有學員偷偷拿腦袋去撞器械,說是想有傷口,然後能休息一段時間。

真的,那段日子很苦。

苦到覺得受傷都比訓練好受!

可喜兒怎麼會允許這些傻孩子幹這事兒呢?

一方麵跟白老爺子報告,趕緊給學員做心裏疏導,還要隨時看著他們。

稍微有啥不慎,就趕緊給他們喝靈泉水。

所以,他們才有咋折騰都不生病,倍兒棒的身體!

喜兒恐懼著,期盼著,興奮著......

1976年10月終於像懷胎十月的母親,對孩子的期待,來了!

不,準確的說,是那份折磨了數代人的“紅色浩劫”終於宣告結束了!

省隊有喇叭,但是一直沒通上。

所以,這個消息是陳鋒像瘋子一樣,開車直接衝進來,手裏搖著報紙,滿臉淚水,卻又笑得像孩子一樣跳進來的。

還沒說話,先抱著白老爺子轉悠了一圈,差點兒拆散了他那把老骨頭。

喜兒算著日子,應該就是那件大事兒!

沒等陳鋒緩過勁兒來說話,白老爺子一把搶過他手裏的報紙,一目十行。

然後,像個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孩子,無處訴說地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仿佛就能對著天地,對著滿屋子的學員,器材就能釋放內心的悲痛和委屈。

☆、第二百七十六章 中國和奧運會

終日不見天日的人,終於從陰暗地角落走到了陽光底下。

那一刻,唯有眼淚方能釋放情緒,喜兒和學員們靜靜地流淚,靜靜地陪伴。

陳鋒和白老爺子的哭聲驚動了所有人,一時間,報紙就像情緒的傳染源,整個省體,瘋了!

高興地瘋了!

前一刻,冷酷,說一不二的教練們,此時全都像三歲的孩子,受盡委屈後撲進母親地懷裏,撕心裂肺地痛哭。

以前是想哭,而不敢哭。

憋了多少年?

終於能釋放了,漫天的彩霞都被他們的眼淚驚著了。

下午,所有項目停訓,教練們聚集在食堂,陳鋒出去買酒,喜兒帶著甜圈和甜頭去池塘捕魚。

散落地在各個角落的學員們,就像開心的蝴蝶和蜜蜂,到處瘋跑,叫喊著。

宣泄著自己的壓力。

因為喜兒說,他們很快就要上真正地賽場比賽了,後麵的訓練可能會更加殘酷。

頓時間,小半天假期的喜悅,被喜兒一盆冷水澆得透心兒涼。

看著他們失魂落魄地神情,喜兒覺得他們非常迫切需要心理建設。

教練們隻一位地拚命訓練,讓這群連為什麼而訓都不懂的孩子,真心很痛苦,感覺未來都沒有黎明。

不過,今天是個值得慶賀的日子。

喜兒也覺得剛才的話很殘忍,但為了不至於心理落差太大,壞人就讓她當了唄。

直聽得他們鬼哭狼嚎,夜黑風高,一群人在食堂大著舌頭唱《國歌》,想想都醉了。

後半夜,歡聚的人群才散去。

第二天,霧氣濃鬱,天還沒亮,就被震耳欲聾的音樂吵醒了。

大家掀開溫暖的被窩,探出腦袋,扣著眼屎,還有些分不清今夕是何年。

喜兒晨跑結束,正在宿舍後麵的菜地澆水,見李瑞房間的燈一亮,音樂就響起,知道必然是他這邊整的幺蛾子。

十月的合肥,大部分的菜園子已經沒菜可吃。

城市更是難得吃到一口綠色,除了大白菜。

而且還要按人頭,菜票和錢,天沒亮就去排隊守著。

農村家裏分的那點兒自留地,照顧細致的,估計還有一點秋辣椒和秋茄子。

黃瓜,豇豆,西紅柿......這些應季水果早就下市,吃不到了。

她摘了兩個西紅柿,一條黃瓜,幾根蒜苗兒,回去攤個餅子,調點兒醬裹著吃,打個西紅柿蛋花湯,管飽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