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情人呢?讓他來。”

“老情人是有老婆的,正準備升官呢,戴妍那個脾氣,她怎麼肯求他?”“噢,她不肯求人,你就來求我。”李然說著已經笑了。

“你心眼好嘛,戴妍還是你西安老鄉呢。”

她難得跟他說個軟話,李然不想輕易放棄這種享受,故意繃住臉皺起眉:“還老鄉呢,你饒了我吧。我怎麼去跟人家說啊,人家準以為是我自己,——那什麼了。”“我跟你一塊兒去,我可以證明……”

“打住打住,你能證明什麼?你去隻有更糟。”

李然是有點兒犯難,他也不認識醫院的人,找熟人介紹,人家肯定以為是他和蒙蒙出問題了。這種事兒,本來就是血洗不清越描越黑。

“那怎麼辦啊?”這當兒,周蒙也想到了情勢的微妙之處。

“想辦法唄。”

“快點兒,戴妍著急著呢。”她說著,嘟著嘴親他。

李然今天為了討好她,還特地穿了她送的那件白毛衣。結果,到了舉行首映式的大光明影院,主辦單位直把他往台上讓,以為他是演員呢。

她親完他轉身就要走,李然拉住她:“你急急忙忙地去哪兒?”

“我去學校,戴妍還等我信兒呢。”

“等會兒,我陪你去。”

李然說著微微拉開她的領口,今天她穿了一件純黑高領毛衣,那點淤紅仍在,讓人纏綿不已。過了兩天,李然總算人托人聯係到了省立第三醫院的婦產科一位姓盧的大夫,盧大夫答應檢查當天就可以做。照周蒙的打算,恨不得陪著戴妍上手術台。李然原來聽別人講,因為嫉妒的緣故,女人之間是沒有真正的友誼可言的,尤其是漂亮女人。可是蒙蒙對戴妍多好,好得讓人覺得她缺乏是非觀念。不過李然還是成功地打消了周蒙陪同前往的念頭,婦產科,那是正經女孩子去的地方嗎?他隻說了一句:“讓你媽媽的熟人看見你怎麼辦?”這是大問題,周蒙知道,要是傳到方德明耳朵裏,她老人家一誤會非宰了李然不可。

周蒙還挺不放心:“明天,你對戴妍態度好點兒,看我的麵子。”

其實周蒙不用囑咐,在醫院門口,一見戴妍那霜打了的蔫茄子樣,李然臉色頓時柔和下來。李然還是第一次來婦產科,總的來講,醫院,就不是個讓人愉快的地方。他們順利地找到了盧大夫。盧大夫是個四十出頭的婦女,有著國家醫務人員慣常的冷漠和不以為然。戴妍是有準備的,她利索地給盧大夫塞了個紅包,拿了紅包的盧大夫態度略微好一點點。盧大夫當然以為李然就是那個下了種而不準備收割的人,眼皮耷拉一下吩咐道:手術費就不用交了,你去把化驗費先交了。化驗結果:不是一場虛驚。

戴妍馬上被領進手術室,李然朝她揮揮手,她向他笑笑。她這個笑容讓李然想起了一個人,杜小彬,現在的女孩不簡單,臨危不亂,都有大將風度。

李然趁這工夫下樓給蒙蒙打電話,一聽到他的聲音她就問:“做完了?”

“早呢,戴妍剛進手術室。”

“肯定很疼吧,真可怕。”她喃喃地說。

“蒙蒙,我不會讓你進那種地方。”

“我知道。對了,手術完,你跟戴妍直接上我們家,今天阿姨來,我讓她燉了雞湯,還有你愛吃的清醬牛肉。”

“你跟你媽怎麼說的?”

“我說戴妍剛剛發了場高燒。”

戴妍從手術室出來的時候走得特別慢,李然過去扶她。

“沒事,我沒事。”她說。

她還是個美麗的女孩,隻是這美麗不再嬌嫩。

第二天,周蒙去學校上課,還沒進教室她就被葛俊攔住了。葛俊把她拉到拐角的樓梯口,一副審犯人的架勢:“你說,戴妍去哪兒了?”

“在我家呢,怎麼,不行嗎?”周蒙也挺凶。

“真的?她不上課待你家幹嗎?”葛俊是師大音樂係的頭號帥哥,一向疑神疑鬼,標準的小醋壇子,可是你別說,男人吃起醋來比女人可愛。李然吃起醋來也是可愛的。

“我家安靜,誰讓你老纏著她的?”

葛俊委屈地說:“我哪兒老纏著她了?她最近對我都愛答不理的。”

周蒙知道,戴妍不是不理葛俊,是沒法兒理他,她已經開始有妊娠反應了,都不能進食堂,一進去就想吐,可憐死了。

昨天中午她也就隻喝了點雞湯,一直到下午食欲才恢複過來。恢複過來就開玩笑,說是這下可放下包袱輕裝上陣了。停了一下,又唧咕道:還不能上陣呢,大夫講三個月不能行房。就算我齋得住,葛俊也素不了三個月啊。

她這時候還能沒事兒人似的提到葛俊,周蒙當真服了這位姑奶奶了。

戴妍斜一眼周蒙說:“你甭嘀咕,要不跟歐陽這麼來一次,我怎麼知道我真的愛葛俊”戴妍的老情人複姓歐陽。

“你愛他還跟歐陽睡覺?”

“我想比較一下嘛,我一直以為歐陽是最好的,以前,哪怕歐陽看我一眼我都覺得特幸福。你不懂得歐陽那種成熟男人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