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次是認真的了。明明是靠科技製造出來的身體,擁有長久的壽命,卻和自然人一樣有著七情六欲,這是人工智能生命最奇怪的地方。

烏利尓被帶進牢房,這便是傳說中的“地獄”,專門用以收押犯罪的貧民。最輕的是偷了富人的麵包,判決關押一星期,根據罪行輕重,日期不等。但是對於性格軟弱的人來說,有時一周的刑期等於死刑。

所有的犯人擠在一間極大的牢房中,牢房中沒有床鋪,犯人隻能席地而眠,角落裏,一間小小的房間便是衛生間,整天洋溢著惡臭。牢房四周設有單向幕牆,警察可以透過幕牆觀察牢房中的一切,而犯人則隻能看到鉛灰色的牆壁。所謂的觀察是指發現死去的犯人,將其拖出去,隨意丟棄在貧民區。

在這裏,死人是家常便飯。每天配給的食物隻有一塊黑麵包和一杯水,嚴重匱乏的食物,爭搶食物是每天都會定時上演的事情。一些長期關押的犯人,憑借著自己的拳腳建立幫派,性格軟弱的犯人每天需要把自己一半的麵包上供,同時接受保護,保護自己僅剩的半塊麵包不被其他人搶去。

靠著這種自然產生的畸形體製,“地獄”中的秩序竟然得到了維護,犯人的死亡率大大降低。久而久之,貧民們談“地獄”而色變,富人區也因為地獄的存在而維持著良好的治安。富人們基本不會犯罪,從事著體麵的工作,輕鬆便能得到大筆報酬購買自己想要的東西,住著國家配給的房子,根本沒有犯罪的必要。

烏利尓走進牢房,抽抽鼻子,聞聞渾濁的空氣,唇角展開微笑,“幸好沙利葉沒有來這種地方。”烏利尓喃喃自語,為友人獲得釋放而欣喜。

活動著被解去手銬腳鐐後重獲自由的手腳,烏利尓慢慢走向牆角,順著牆壁緩緩坐下,閉上眼睛,積蓄著力量。要知道有關“地獄”的傳聞在貧民區可是連三歲的孩子都知曉的。

烏利尓閉著眼睛,默默在心中數著靠近自己的腳步聲,推測著對方動手的時機。果然,一隻腳夾帶著風聲踢向自己的頭顱,烏利尓舉起手,擋住飛來的腳。睜開眼睛,烏利尓狠狠的盯著對方,灰藍色雙瞳中布滿殺意。

四周圍著的人群同時發出抽氣聲,出腳之人身材魁梧,身上結實的肌肉塊塊隆起,身材精瘦的烏利尓竟然隻靠一隻手便擋了下來。

胳膊抵擋著壯漢的腳,烏利尓用腳支撐著身體緩緩站起身,一拳打在壯漢的下巴處,趁對方尚未作出反應,烏利尓一腳踢在壯漢胸口。身材魁梧的壯漢竟然倒飛出去,砰然落地,周圍頓時一片寂靜。

冷冷看一眼從地上爬起來吐著斷牙和鮮血的壯漢,烏利尓一言不發,轉身走向牆角,坐下,閉上眼睛。終於,四周慢慢響起細細碎碎的談論聲。

透過單向玻璃幕牆,路西法看著牢房中的烏利尓。“呀,小家夥還是這麼猛啊。”米迦勒戲謔的聲音將路西法驚醒。“你看上他,把他丟進監獄做什麼?直接收做寵物不就行了?”米迦勒直起身,看著一臉冷漠,銀色眸子中燃燒著*火焰的路西法。

“野性,為了磨去他身上的野性。”路西法微笑著回答。烏利尓的野性是他身上的寶貴品質,因罕見而寶貴,但是太過於凶野,可不太好馴服。

“啊?”米迦勒不明所以,無論他怎麼看,都想不明白吸引路西法的究竟是什麼。

第10章 心魔

回到家,在床上躺了好幾天後,沙利葉才爬起來走出家門。這些天烏利尓始終沒有出現在自己麵前,沙利葉有些擔心。

沙利葉來到烏利尓居住的破敗大樓,敲著烏利尓房間的門,得到的是寂寞的回音。沙利葉心中的擔憂逐漸濃厚,轉身往地下酒吧奔去。

氣喘籲籲推開酒吧大門,撲麵而來的依然是渾濁的空氣和隨意發泄著情/欲的*,不少平時便垂涎沙利葉美貌的男人邀約沙利葉共飲一杯。無視邀請,沙利葉直奔櫃台,迫不及待的向拉斐爾打聽烏利尓的去向。

拉斐爾用毛巾擦拭著吧台上的酒杯,冷靜的詢問著當天的情形以及沙利葉被釋放前後的經曆。將擦好的酒杯一一滑進頭頂的天花酒杯架中,看著焦躁不安的沙利葉,拉斐爾忍不住安慰道:“你不要急,明天天亮我去‘地獄’打聽打聽。”

從烏利尓出生開始,拉斐爾便照料著烏利尓,看著烏利尓一點一點長大。從蓋亞出來的第一件事便是尋找失去聯係的烏利尓,安傑拉的囑托拉斐爾一刻也不曾忘記,因此拉斐爾也有一絲著急。

自從瑪利亞取代人類獲得泰拉的統治權,創造出兩位傑出的人造智能以來,還未曾有人膽敢冒犯高貴的路西法。百年來,隻有警察隨心所欲的毆打貧民,從未有貧民毆打警察的先例,這無疑是狠狠給了高高在上的貴族一耳光,烏利尓的情況實在沒有經驗可以借鑒。

“沙利葉,你先回家,最糟糕的情況便是被丟進‘地獄’,憑著烏利尓的身手,在地獄活下去沒有問題。”與沙利葉的焦躁相比,拉斐爾倒是多了幾分鎮靜。

自從找到烏利尓,拉斐爾完全按照貧民區的生存方式訓練著烏利尓,矯健的身手,極有爆發力的肌肉,敏銳的觀察力,靈活的頭腦,能熟練操縱富人區的各種機器,再加上野獸一般的直覺,擁有這些優點的烏利尓一定能活下去,即使被判處死刑,烏利尓也多半能找到機會逃出來,想到這些年烏利尓的表現,拉斐爾唇角綻放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