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1 / 3)

為世界本身規定為一種指引聯絡。這樣一來,我們豈不是使世內存在者的“實體存在”消失在一種關係係統中了?既然關係總是“想出來的東西”,世內存在者的存在豈不就消解到“純思”中去了?

在當前的探索園地之內,對存在論問題的結構與維度原則上可能做出三種區別。這些區別都是我們曾一再強調的:1.世界之內首先來照麵的存在者的存在〔上手狀態〕;2.可以在對首先照麵的存在者進行的獨立揭示活動中加以發現加以規定的那種存在者的存在〔現成在手狀態〕:3一般世內存在者之所以可能得到揭示的存在者層次上的條件的存在,即世界之為世界。最後提到的這種存在是在世界之中的存在的、即此在的一種生存論規定。而前兩種存在概念乃是範疇,它們關涉的存在者不具有此在式的存在。指引聯絡作為意蘊組建著世界之為世界。人們可以從形式上把指引聯絡把捉為一種關係係統。不過須得注意:諸如此類的形式化會把現象敉平,乃至真正的現象內容消失不見;特別是意蘊包含在自身之中的那些“簡單”關聯更易出現這種情形。像“為了作”、“為其故”、因緣的“何所緣”這類“關係”與“關係項”,就其現象內容來說本來就都拒絕被弄成數學上的任何一種函數。它們也絕不是什麼想出來的東西,不是在“思維”中才剛積澱下來的東西。它們是操勞尋視本身向來已經持留在其中的關聯。作為世界之為世界的組建因素,這種“關係係統”也根本不曾把世內上手事物的存在揮發掉,而且恰恰是由於世界之為世界,這種存在者才能就其“實體的”“自在”得到揭示。唯當世內存在者能夠來照麵,才有可能在這種存在者的園地裏通達隻是現成在手的東西。唯基於這種隻還現成的存在,我們才可能用數學上的“函數概念”從“屬性”著眼來規定這種存在者。隻有事涉那種其存在性質是純實體性的存在者,這種方式的函數概念在存在論上才是可能的。函數概念始終隻有作為形式化了的實體概念才是可能的。

在進一步進行分析之前,為了更鮮明地突出世界之為世界的存在論問題的特殊提法,我們先準備就一個極端的反例來廓清世界之為世界的闡釋。

B.同笛卡爾對世界的闡釋相對照,嶄露出對世界之為世界的分析

探索隻有一步一步地前進,才能確保世界之為世界的概念以及世界這一現象所包含的結構。人們對世界的闡釋首先就是從某種世內存在者著手的,結果,世界這種現象卻根本不再映入眼簾。有鑒於此,我們準備從存在論上廓清這一入手方式。笛卡爾的“世界”存在論也許是這種入手方式的最極端的例子了。我們就以它為例。我們不僅要簡短地標畫出這種存在論的基本特征,而且將潔間這種存在論的前提,嚐試著借前此獲得的光線來標畫出這些前提。這番討論將讓人認識到:笛卡爾之後出現的種種世界闡釋—或者加上他之前的也一樣—是建立在何種根本未經討論的存在論“基礎”之上的。

笛卡爾視世界的基本存在論規定在於extensio〔廣袤〕。隻要廣袤參與組建空間性,——在笛卡爾看來廣袤簡直就同空間性是一回事——而空間性又終歸在某種意義上對世界具有組建作用,那麼,對笛卡爾的“世界”存在論的討論也就等於從反麵為周圍世界的以及此在本身的空間性的正麵解說提供了某種支點。我們將討論笛卡爾存在論中的三個方麵:1.“世界”之被規定為res extensa〔廣袤物〕〔第十九節〕。2.這一存在論規定的基礎〔第二十節〕。3.笛卡爾“世界”存在論的詮釋學討論〔第二十一節〕。當然,下述考察隻有通過對“cogito sum”的現象學分解才可能得到詳盡的論證〔參見第二部第二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