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應該、而且必須憑借知識與意誌成為情緒的主人,這種情況也許在生存活動的某些可能方式上意味著意誌和認識的一種優先地位。不過不可由此就誤入歧途,從而在存在論上否定情緒是此在的源始存在方式,否定此在以這種方式先於一切認識和意誌,且超出二者的開展程度而對它自己展開了。再說,我們從來都靠一種相反情緒而從不靠了無情緒成為情緒的主人。現在我們得到了現身的第一項存在論的本質性質:現身在此在的被拋境況中開展此在,並且首先與通常以閃避著的背離方式開展此在。
到這裏已經可以看出,現身情態同發現有一種靈魂狀態擺在那裏等等之類大相徑庭。現身根本沒有一種先就覆去翻來進行把捉理解的性質;一切內省之所以能發現“體驗”擺在那裏,倒隻是因為此已經在現身中展開了。“純粹情緒”把此開展得更源始些;然而,比起任何不感知來,它也相應地把這個此封鎖得更頑固些。
這種情形由情緒沮喪顯示出來。在沮喪之際,此在麵對自己,相視無睹,操勞所及的周圍世界垂慢隱真,操勞的尋視誤入迷津。現身遠不是經由反省的,它恰恰是在此在無所反省地委身任情於它所操勞的“世界”之際襲擊此在。情緒襲來。它既不是從“外”也不是從“內”到來的,而是作為在世的方式從這個在世本身中升起來的。這樣一來,我們卻也就不再限於消極地劃分現身同對“內心”的反省掌握之間的界限,而進一步積極地洞見到現身的開展性質。情緒一向已經把在世作為整體展開了,同時才剛使我們可能向著某某東西製訂方向。有情緒並非首先關係到靈魂上的東西,它本身也絕不是一種在內的狀態,仿佛這種狀態而後又以謎一般的方式升騰而出並給物和人抹上一層色彩。在這裏就顯現出了現身的第二項本質性質。世界、共同此在和生存是被同樣源始地展開的,現身是它們的這種同樣源始的展開狀態的一種生存論上的基本方式,因為展開狀態本身本質上就是在世。
除了現身情態的這兩個已經闡明的本質規定性,即被拋境況的開展和整個“在世界之中”的當下開展,還有第手項須加注意,這一點尤其有助於更深入地領會世界之為世界。先前曾說過:先已展開的世界讓世界內的東西來照麵。世界的這種屬於“在之中”的先行的展開狀態是由現身參與規定的。讓某某東西來照麵本來就是尋診著讓某某東西來照麵,而不是一味感受或注視。現在我們已經可以從現身出發而更鮮明地看到,尋視而操勞著讓某某東西來照麵具有牽連的性質。而在存在論上若談得到同上手的東西的無用、阻礙、威脅等等發生牽連,就必須從存在論上對“在之中”本身先行做如下規定:它可能以這類方式牽涉世內照麵的東西。這種可發生牽連的狀態奠基在現身之中,是現身情態把世界向著可怕等等展開了。隻有現身在懼怕之中或無所懼怕之中的東西,才能把從周圍世界上手的東西作為可怕的東西揭示出來。現身的有情緒從存在論上組建著此在的世界的敞開狀態。
隻因為“感官”在存在論上屬於一種具有現身在世的存在方式的存在者,所以感官才可能被“觸動”,才可能“對某某東西有感覺”,而使觸動者在感觸中顯現出來。如果不是現身在世的存在已經指向一種由情緒先行標畫出來的、同世內存在者發生牽連的狀態,那麼,無論壓力和阻礙多麼強大都不會出現感觸這類東西,而阻礙在本質上也仍舊是未被揭示的。從存在論上來看,現身中有一種開展著指向世界的狀態,發生牽連的東西是從這種指派狀態方麵來照麵的。從存在論原則上看,我們實際上必須把原本的對世界的揭示留歸“單純情緒”。純直觀即使能深入到一種現成東西的存在的最內在的脈絡,它也絕不能揭示可怕的東西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