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1 / 2)

無關痛癢的、無終的現在序列也還是在一團觸目的謎氛中淩駕此在。我們為什麼說時間逝去而不同樣強凋時間生出?從純粹的現在序列著眼原兩種說法可以同樣有道理。在時間逝去這話裏,此在對時間的領會歸根到底多於它所願承認的;亦即:世界時間在其中到時的時間性盡管多受遮蔽卻仍不是完全封閉著的。時間逝去這話表達出了這樣一種“經驗”:無持守的時間。而這種“經驗”則又唯根據於願意持守時間才是可能的。在這裏就有一種對諸“當下即是”的非本真的期備,這種期備連諸“當下即是”正在滑開也已經遺忘了。非本真生存的這種有所當前化有所遺忘的期備是人們之所以可能以流俗方式經驗到時間逝去的條件。因為此在在先行之際是將來的,所以它必定有所期備地把現在序列領會為滑開著逝去的現在序列。此在從對其死的“逃遁的”知的方麵識認逃遁的時間。強調時間逝去這話,也就是以公共方式反映出此在時間性的有終的將來狀態。因為甚至在時間逝去這話裏死仍可能被遮蔽著,所以時間作為一種“自在”的逝去顯現出來。

但即使在這種自在逝去著的純粹現在序列中,源始時間仍然穿透一切敉平與遮蔽公開出來。流俗解釋把時間流規定為一種不可逆轉的前後相續。時間為什麼不可逆轉?恰恰是在這種盯著現在之流的眼界裏本來就看不出一一相續的現在為什麼不也會得在逆轉的方向上表現出來。逆轉之所以不可能的根據在於:公共時間出白時間性,時間性的到時首要地是將來的,是以綻出方式向其終結“行進”的,也就是說,時間性的到時已經“是”向著終結的“存在”。

把時間當作一種無終的、逝去著的、不可逆轉的現在序列,這種流俗的時間描述源自沉淪著的此在的時間性。流俗的時間表象有其自然權利。它屬於此在的日常存在方式,屬於首先占據統治地位的存在領會。從而,曆史也首先與通常被公共地領會為時間內的演曆。隻有當這種時間解釋聲稱它所傳達的是“真正的”時間概念,聲稱它能夠為闡釋時間草描出唯一可能的視野,這種時間解釋才失去它唯一的與優先的權利。已表明的結果倒是:隻有從此在的時間性及其到時才能夠理解世界時間為什麼以及如何屬於時間性。世界時間的全體結構都是從時間性汲取出來的;隻有對這種來自時間性的全體結構的闡釋才能提供出一條線索,借以“看到”流俗的時間概念所包含的一般遮蔽情況,借以估價時間性綻出視野的建構被敉平的情況。而依據此在的時間性製定方向同時又使我們能夠展示這類敉平活動的遮蔽的來源與實際必然性並考驗關於時間的諸種流俗論題是否有道理有根據。

相反,在流俗時間領會的視野中,時間性則倒轉過來成為不可通達的。而因為現在式時間不僅就可能解釋的次序來說必須首要地依時間性製定方向,而且連它本身也隻有在此在的非本真的時間性之中才到時,所以,我們著眼於現在式時間來自時間性而把時間性說成源始時間,也就是理所當然的。

綻出視野的時間性首摹地從崢半到時。而流俗時間領會則在現在中看到基本的時間現象,而這個現在是從其全體結構切開的純現在,人們稱之為“當前”。由這裏可以得知,要從這秒艱奪來澄清甚至於來導出屬於時間性的、綻出視野的當下即暈現象,在原則上必然不會有前途。與這相應,從綻出方麵領會的將來,即可定期的、含有意蘊的“而後”,與流俗的“將來”概念——其意義是還未來臨的和正恰來臨的純粹現在——是不相涵蓋的。同樣,綻出的曾在狀態,即可定期的、有意蘊的“當時”,與已經過去的純粹現在這一意義上的過去概念也非一事。現在不是由還不現在孕育的;而是當前在時間性到時的源始綻出統一中源自將來。

雖然流俗的時間經驗首先與通常隻識得“世界時間”,這種時間經驗卻也總同時使世界時間突出地與“心靈”和“精神”相關聯。即使有時還遠不是明確地首要地依循哲學上的“主體”問題製定方向,情況仍是這樣。為此提出兩個富有特征的證據大概就夠了:亞裏士多德說:“但如果說除了心靈與心靈之意念外就沒有任何東西自然地有計數察賦,那麼,如果沒有心靈,時間就是不可能的。”又有奧古斯丁寫道:“所以,在我看來,時間無非是一種廣延;但我不知它是何種事物的廣延。而它若不是心靈自身的廣延,那倒令人驚異了。”所以,就連把此在當作時間性的闡釋原則上也並非處在流俗時間概念的視野之外。黑格爾就已經明確地嚐試提出流俗領會的時間同精神的聯係;康德則相反,在他那裏,時間雖是“主觀的”,卻不是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