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曉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這個道理,當下就讓司機先走了。
鍾意趕到時,正好和欲走的司機擦肩而過。
沒意識的對視一眼,鍾意覺得司機的目光中,帶著一份欲言又止,和說不上來的失落。
父子倆一路上都交談甚歡,誰知溫羽兒的電話突然打來。
鍾越待溫羽兒似女兒,所以提出換他去開車。
鍾越坐在主駕駛,鍾意坐在副駕駛處。
在快要抵達與合作方約好的地方時,意外發生了。
車子突然不受控製,刹車也失靈,就那樣直直的撞向了路旁的圍欄。
安全氣囊彈出後,鍾意眼前漸漸模糊。
隻是依稀感覺到有一股力量,將他推出了車內。
後來,他才知道,那股力量來自於鍾越。
暗黃的燈光,配上沉痛的回憶,整個房間被悲傷籠罩。
鍾意說完,便與楊媛一起陷入了沉默。
這段記憶,在他恢複記憶後,一直不敢去回憶。
如今能以這樣輕描淡寫、避重就輕的方式說出,實屬不易。
突然,楊媛從口袋裏拿出一支錄音筆,遞給他,“錄音筆等你到車上時再打開。”
楊媛隻說了這麼一句話,便側身躺回了被子裏麵。
鍾意不明所以,接過後,低頭,開始盯著錄音筆。
普普通通的燙金色,沒什麼特別的啊!
什麼意思?
車?
難道說這裏麵有什麼?
“媽知道你喜歡那丫頭,兒子,去吧,去找她吧!”
意思很明確,楊媛這是默許鍾意去追回溫羽兒。
聲音被被子擋住一半,傳到鍾意耳朵裏時卻無比清晰。
鍾意這時才明白,剛剛楊媛為什麼說讓他到車上再看了。
猛然抬頭,有些不可置信地打量楊媛。
確定她沒有下一句時,鍾意帶著肯定一躍而起。
“媽我愛你!”
話落,一個大大的吻落在楊媛頭發上。
他已經迫不及待要去找溫羽兒了!
鍾意走後,楊媛坐了起來。
握住剛剛被鍾意拿起的手機,心裏麵愧疚萬分。
她並沒有得老年癡呆症,也沒有所謂的庸醫,一切的一切都是她演出來的。
目的,是為了留住鍾意。
楊媛以為隻要她在中間牽線搭橋,沈艾和鍾意便會和好如初。
誰知,沈艾沒有接電話,似乎不想在和她有任何瓜葛。
反觀,鍾意呢?更沒有要回頭的念頭。
在聽到鍾意說,當初那輛車早被人動了手腳,楊媛就已經確定當初鍾越的死,和溫羽兒根本沒有半毛錢關係。
一直以來,她都被誤導了。
錄音筆是她早上剛收到的,警方寄來的,是鍾越的遺物。
聽後,她潸然淚下。
也是掙紮了很久,她才做出了那樣一個決定。
就是:放手,讓鍾意勇敢追求內心的愛。
車上。
鍾意一手打著方向盤,一手按開了錄音筆。
熟悉的聲音潺潺流出,隻是聲音聽上去斷斷續續的,似乎氣息不足。
“兒子,當你聽到這段話的時候,爸爸已經離開了。”
“答應爸爸,不管你以後知道了什麼,或者聽到了什麼,都不要帶著仇恨過一生。”
“你是爸爸的驕傲,也是爸爸的希望,爸爸做這個決定永遠不會後悔,你不要感到自責,人各有命,生死由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