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一片死寂,鴉雀無聲,連自己的呼吸聲都聽得見,空氣陰沉沉地凝滯著,有一種詭譎的氛圍,仿佛是與門外隔絕開來的另一個世界。
沒人嗎?
天嬌鬆了一口氣,摸出火折子用力一吹,抬頭一看,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緩緩從地上站起,又把哨子放在嘴邊,嘰嘰呱呱一陣急響。
元朗趕忙從窗戶邊繞到了房間裏,院子外的捕快們也麵麵相覷地挪回了院子門口,腦袋裏塞滿了問號。
“嫌犯已死,準備調查,”天嬌又吹響了一遍剛才的哨音。
“恐怕是他達到自己的目的後,就畏罪自殺吧,”元朗走到了天嬌身後。
隻見一個三十餘歲的男子畫著大濃妝,被一根麻繩勒住脖子,正懸在房中的橫梁上,四肢無力地垂著,舌頭微微伸出嘴裏,腳下有一把倒下的椅子,身前的桌子上散了一堆白色粉末,應該就是鎖春散。
更關鍵的是,男子隻穿著一條褲子,而他的上半身,隻掛著一件用人皮縫合而成的肚兜。
若是拆開看,每塊人皮的形狀,應該是和那三起青樓命案的受害者傷口形狀相同的。
無可非議,他確實死了。
“是死了,”天嬌點點頭,頓了頓,語氣又沉了一下,“至於是不是自殺,還要檢查後才能作結。”
天嬌心裏已經通透明了了,看來那兩個來夢紅樓搶人的黑衣人,與這個人並不是一撥的。
而今晚,綠珠會躲去春雨監這件事,隻有春雨監的人才知道,那兩個人莫非隻是來找綠珠尋仇的?
“老大,這是鎖春散,”元朗撚了撚粉末,湊上去聞了聞,“恐怕人皮案就是這個藥販子做的了。”
“嗯,派些人,明日必須摸清楚這個藥販子的底細。”
天嬌一定要弄清楚,究竟是有多麼重要的原因,使得一個大男人不僅要濃妝豔抹,為了穿上女人的人皮肚兜,不惜鋌而走險連殺三人。
“捕頭,我們檢查了四周,屋子裏的門窗,包括院子大門,都沒有損毀過的痕跡。”
“元朗,我先把屍體帶回春雨門,你和他們一起留下來在勘察一下周圍。”
天嬌一方麵想盡快回去摸清楚藥販子的死亡原因,另一方麵,心裏麵還牽掛著金烏那頭。
不曉得他現在怎麼樣了?
作者有話要說: --------腦內小劇場-------------
小金子:你防走丟的方法可真是,那畫麵太美我不敢看……
大嬌子:那可不,我可是要成為女神的人!
小金子:那確實,你可是要成為女神(經)的人……
【仰起小臉,哼著小曲】你美了美了美了,我醉了醉了醉了 ~
☆、悍女仵作
天嬌帶著兩個捕快把屍首運回春雨監。
為了方便驗屍,驗屍的房間裏多點了幾盞燈火,顯得更加悶悶沉沉。
空氣重得有些壓抑。
鑒於屍體還沒怎麼開始腐爛,天嬌並沒有在嘴裏含上生薑,甚至連皂角、蒼術都沒有點。
這樣可以避免破壞屍體的氣味,能夠盡可能全麵得搜集到能發掘真相的蛛絲馬跡。
天嬌剛把手套戴上,丙末就匆匆忙忙跨進門來,一眼就認出了床上躺著的人,正是那藥販子,抬頭就說,“我隻道是他今日安分,不出門作怪,誰知竟然死在家裏。”
“這案子有蹊蹺,”天嬌一邊不容置喙地說著,兩手已經摸索到屍體上。
很多時候,需要結合現場的狀況,才能準確判斷出受害者的死因。
所以,天嬌和丙末早就達成過默契,誰到過案發現場,就由誰來擔當該案件的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