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裏雖也收到過這些物件,卻從來不是這般麵對麵把荷包遞到自己跟前的。
女子送男子荷包,這表的心意,恐怕不是簡簡單單的感謝之情了吧……
“我也沒幾兩功夫,實在是受不起這心意,”金烏背上都快冒冷汗了,生怕行差踏錯就讓沈碧兒誤會了。
“公子怎麼能這樣妄自菲薄?”沈碧兒語氣越發認真,睜著一雙無辜的眼睛,仿佛隻是為了鼓勵金烏。
“雖然孟姐姐總提到你,”沈碧兒頓了頓。
金烏忍不住翹起得意的神采,孟天嬌這個猛女也有腦袋開光的時候,還總提到我?
天嬌心裏卻是一沉,莫名其妙提到自己幹什麼?
“碧兒也聽見過孟姐姐叫公子是草包,姐姐也無意提到過,說公子手無縛雞之力,是端王爺托了孟大人的關係,才讓公子進的春雨監,公子在這裏實則是沒什麼用處的,有時候還需要人分心保護。”
沈碧兒無邪一笑,滿臉都是對金烏的鼓勵,眼神裏卻閃過別人察覺不了的別有用心,聲音恰到好處,讓飯堂裏的人大概都能聽得見。
“但碧兒覺得,金公子也是個好人,所以你就收下吧,”後麵這句話風輕雲淡,已然不重要。
金烏心一沉,不自覺握緊了自己的拳頭,表情也是陰雲欲雨。
虧得自己一直以來還自作多情,原來過了那麼久,自己在她心裏,還是這麼副不堪入目的臭皮囊罷了……
明知道他與府裏那尊王爺是有心結的,為什麼要這麼告訴一個不認識的姑娘?
自己來春雨監的緣由天嬌是知道的,他不是為了占便宜,是被一時生氣的王爺送來鍛煉的。
還沒等金烏發話,天嬌已經“咚”地把桌子一拍,站了起來,聲音有些顫唞,一字一頓,“沈碧兒,你說什麼?”
“她說什麼?”金烏定了神,皺著的眉頭也舒展開了,自嘲的笑了笑,“她說的什麼,不都是你說的?”
說罷站起來就要往外走,實在是太丟人了。
整個飯堂的人竊竊私語,都看向這裏,特別是看金烏,這個細皮嫩肉,沒骨氣的紈絝子弟。
要知道,他們這些捕快的微薄俸祿,可都是自己出生入死,一把血汗,一抹心酸,點點滴滴換來的。
“金烏,你站住,”天嬌聲音有些哽咽,也不想理睬沈碧兒,站起身就要追。
看金烏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她甚至覺得有點心慌。
她不想金烏對她有誤會,哪怕是一分一毫,也會叫她難受到寢食難安的。
自己不過是在沈碧兒提起金烏的時候,偶然說過一些事情。
可當初自己說的,分明就不是這樣的,怎麼過了一個人的嘴,就完全變了味道?
她是說過是王爺送金烏來的春雨監,但後麵說得明明白白,王爺是送他來鍛煉。
她也提過,金烏拳腳功夫不好,可是也算個耿直有正氣的人,有些情況,就算他自己再怎麼害怕,也會一鼓作氣闖過去……
天嬌剛把手拽上金烏的衣角,隻覺自己手臂被人往後一扯,金烏的衣角就滑出了自己的指尖,然後眼睜睜看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孟姐姐,是碧兒說錯什麼話了嗎?”沈碧兒一張人畜無害的臉就湊了上來,“對不起,孟姐姐,是碧兒嘴笨,碧兒沒想到是這樣……”
“等會兒再說,”天嬌想扒掉沈碧兒的手。
沈碧兒的手卻愈發用力,“孟姐姐,我去道歉,你別生氣了。”
沈碧兒的眼淚適時落下,像一朵沾上露珠的無暇蓮花,看得眾人心裏生疼。
“我自己去,”天嬌被沈碧兒捏得手腕生疼,不自己扭了扭手臂,把手往外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