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向上一衝,拚了力氣將金烏一擲,讓他癱在石上。
天嬌翻出水麵,唇色發白,唇角甚至沁出絲絲血跡,她也顧不得什麼流血不流血了,張開嘴就貪婪地呼吸開了。
胸膛劇烈的起伏,猛烈地咳出幾口水,趕忙翻身一看,金烏竟還在昏迷中。
“草包,”天嬌小心翼翼拍了拍他的臉。
得不到回應,再將手指向他鼻下一探,連呼吸也微弱了下去。
天嬌比在潭水裏還感覺寒意刺骨,似乎連手指尖也開始發麻,卻不知哪裏來的力氣,一下就把金烏掄進了自己懷裏,讓他俯下`身子,自己則一手在背,一手在腹,連錘了好幾下,試圖幫他將堵在喉嚨裏的水控出來。
果不其然,金烏哇啦啦吐出了一大攤水,天嬌終於在眉梢掛上幾分喜色,再把他放平回石頭上。
天嬌再準備拿手去探他的鼻息時,眉梢卻是一掉。
“金烏——”
一個“烏”字順勢拉長成了哭腔,徘徊在山穀上空,又一遍遍傳回來,仿若撞在人心坎上。
天嬌一嗚咽,連話也喊不清楚,隻覺得兩行滾燙的液體劃在自己冰涼的臉上,竟像刀割在心裏一樣。
怎麼會死?不能死!過氣,給他過氣……
天嬌顧不得自己嘴角還流著血,把小臉一埋,薄唇就貼上金烏已經凍得有些發紫的嘴唇。
不能死的。
天嬌認真埋頭,再迅速起身換氣,身子不能控製地開始顫唞,那就隻能緊緊握住拳頭,用自己的指甲掐進手心,偏要用著這幾分痛提醒自己一定要撐住。
眼淚卻像開了閘,沒來由,更是沒法止住地淌得到處都是。
你是不能死的!
“滾起來!”天嬌一下錘在金烏胸坎上,聲音含糊不清地嘶啞著,近乎咆哮。
又慌忙探身子下去過了一口氣,再抬起頭,妝早就花了,淚水裹著嘴邊的血水糊了一臉,狼狽不堪。
聲音好似被誰拔了塞子,也失了氣力,嚅嚅喏諾隻說著,“你不起來誰和我成親,做不到為什麼亂說……”
“冷……”金烏的唇有些微微顫唞,皺了皺眉頭,輕輕吐出一個字。
天嬌聽不清楚,卻仍舊立刻僵住,連忙握住金烏的手,小心地喚了他兩聲。
“冷……”金烏的睫毛動了動。
天嬌這才把這個字聽清楚,兩隻手已經覆上金烏的臉頰,手足無措地搓了搓他的臉,見他沒什麼反應,又搓了搓肩膀胸口,一邊還噎住哭意問著,“好點了嗎?”
十足一個小丫鬟模樣。
金烏緩緩睜開眼,臉色有些蒼白,抿著嘴角笑了笑,一把握住了天嬌的手腕。
“還不夠暖和,”有氣無力說完這一句,便狠得將天嬌向下一拉。
天嬌一個趔趄趴在了金烏胸膛上,撞得自己臉燙得像火燒雲似的,還沒等她翻身,金烏已經翻了過來壓住了她。
不等喘口氣就不由分說地吻了上去。
起先天嬌還掙紮兩下,卻越發覺得自己的力氣正一分一毫地偷偷溜走。
屏著呼吸小心翼翼地感受著對方剛才還冰涼的嘴唇,已經逐漸溫熱起來。
金烏又把天嬌往自己懷裏環了環,溫熱的鼻息呼在緋紅的臉頰上。
天嬌也不由得伸手摟了摟他,哭得幹幹的眼角又有些發熱。
天嬌憋氣憋得有些難受,不禁在他懷裏動了動,金烏抬起頭輕輕瞥了瞥天嬌,神情愈發怪異起來,但隻一眼,又埋下頭輕輕親了親她的額頭,抬頭用下巴磨了磨她的頭發。
金烏的手臂箍得她腦袋發懵,天嬌這才像是突然反應了過來似的,一把將金烏推開,抱膝彈坐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