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頭卻將臉色一沉,頓時刹慢腳步,草木皆兵地四下望望。
神神秘秘一回頭,倒有了幾分鬼鬼祟祟的樣子,“這些事可是不能亂提的。”
這荒山野嶺的,還能造出什麼提也提不得的事兒?
天嬌和金烏相視一笑,都不大相信一個渾小孩兒說的話。
“你們別不信!”大頭臉上有了一點慍怒,把手裏的樹枝往地上一摔,這兩個外地人,就因為他是個小孩,所以輕瞧他?
“哼!”
大頭鼻腔裏冷哼一下,撅著嘴擲氣道,“說出來我都怕把你們嚇哭!”
“哈哈,”金烏幹脆地笑了兩聲,也不想讓小孩子繼續泡在備感受挫的滋味裏,“那你說說吧,我們都還挺想知道,真的。”
“咳咳,”大頭見終於有人肯捧場,雖然仍端著一副煞有介事的樣子,但還是趕緊順著階梯往下爬,“既然你們都這麼說了,那我就勉為其難給你們說一說。”
大頭說的津津有味,也不知道有多少添油加醋的成分,一番個中緣由講下來,確實也叫天嬌和金烏出了一額頭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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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十幾年前的事吧,那時候,村子其實是坐落在這條河流的下遊。
村民們住在山裏,基本都是靠打獵為生,家家戶戶和樂安詳,鄰裏間和和美美,與其說這是一個村子,不如說這早就是一個大家族了。
大家在山裏過得清雅滋潤,但是一切都止於那個上午……
那個上午河邊傳來的一聲尖叫。
直到現在,村裏那個瘋掉的男人還天天碎碎念叨著說哩,說自己從沒聽過那麼驚恐的叫聲,好像真的是要被拖進地裏,見到閻王一般的慘叫。
要知道,這村裏的人都是天天和野獸打交道的,膽子也算得上很大了,能被嚇成這樣,怕真的是出了什麼大事。
幾個住家在河邊的人聽見尖叫聲,早就心知不好,趕忙從院子裏出來。
趕到河邊一看,那尖叫的人早已經昏厥在了河灘上,身旁隻有一盆倒扣在地的衣服。
再硬著頭皮往河裏一瞅,眾人差點沒嚇到屁滾尿流。
隻見近十段被人切下來的長長短短的手腳,白森森地泡在半深的水裏,被石頭卡在那裏。
顫著打篩子般的雙腿繼續往前挪幾步,又是嚇得倒抽一口涼氣。
一顆圓乎乎的毛球同樣也被擱淺在了石頭縫裏,上麵散著細細密密的黑發。
憋著一口氣,心驚膽顫地上前一瞧,那根本就是一個女人的腦袋,連眼睛都還睜著,莫名地瞪著岸上的方向,似有說不盡的不甘。
一群人嚇得一窩蜂躥回了村子裏,隻剩了三個膽子最大的莽漢。
三個莽漢拍著胸脯叫囂道,這是哪個混球,竟然殺人殺到我們村子裏了,看老子逮住不好好收拾他!
三人拿了漁網將手腳和人頭一一打撈了上來,又指了村裏腿腳最快的一個小子下山報官,便直接帶著平日裏打獵用的工具往河流上遊去了。
往前走了半個時辰,便來到了那個瀑布下的水潭。
瀑布依舊壯美,自顧自地嘩啦啦往下墜,霧氣蒙蒙,珠璣四濺,襯著周圍的叢叢綠蔭,綠蔭中點綴星星紅花,恍如仙境。
三個人顫顫巍巍把目光向水潭上掃去,麵麵相覷,憋住呼吸,再揉揉眼睛看一眼。
其中那個長得最壯實的獵人,立馬佝僂下`身子,哇地一下全全吐了出來。
二三十具屍體觸目驚心,被河道裏的樹枝、石頭堵在一起,層層疊在那裏,大部分已經腐爛,發出微微臭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