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嬌心裏“咯噔”一下,偽造了書信,這一盆髒水潑得頗為徹底,看來攝政王是必須將他們置於死地。
“端王世子垂涎春雨監孟猛女兒孟天嬌已久,對聖上將孟天嬌旨去雲真一國和親之事一直心存芥蒂,前些時日又有消息從雲真傳回,說孟天嬌半路被劫落崖失蹤,恐怕他對此事,更是懷恨在心了。”
朝下一片鴉雀無聲,皇上失蹤,一切事情的真相不過都捏在攝政王的手中。
隻是所有人都沒想到,攝政王第一個對付的,竟是端王,而且,冠上的居然是謀反的罪名,直指端王世子。
與其說這是正朝綱,不如說是殺雞給猴看。
百官本就忌憚他,他現在這麼一說,朝中還有幾人敢站出來反駁?
“端王趁著皇上此次出行,所帶隨從不多,定然是擄走了皇上,痛下殺手,昨夜因為罪行敗露,他們這才畏罪自殺,”攝政王一字一句咬牙切齒,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朝上的氛圍愈發凝重,空氣陰沉地仿佛可以擰下水。
“報——”一聲長號打破大殿裏的沉悶。
一個捕快打扮的人疾步走進來,心急如焚地跪在了龍椅之下,“屬下已經找到皇上。”
“如何?”攝政王將扶手一拍,猛地站起來。
“在端王爺京城郊外的別苑裏,”捕快語氣愈發沉重,抱拳的手也有些微微顫動,“皇上……皇上駕崩了……”
“啊?”
攝政王不可置信地喚出一聲,往後一退,一個趔趄跌在身後的龍椅上,一副無比吃驚的模樣,眼神裏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歡欣與興奮。
皇帝突然駕崩,太子尚且年輕。
那麼他,攝政王,多少年為了大楚鞠躬盡瘁,他的朝中黨羽定會趁機力捧他登基。
再加上昨日在方天師指點下挖出來的那塊大石頭,早已經幫他收割了一大片民心。
那消息在城裏傳得沸沸揚揚,相信有不少百姓已經相信攝政王才是真正的天子,隻有他才能坐上皇帝的龍椅。
十幾年了,他想做皇帝,他要做皇帝。
現在那個在他鼻子下長大的皇帝終於死了,他就快要成為皇帝,他距離“皇帝”這兩個字隻剩下一步之遙!
雖說攝政王昨日在看過了自己派出的殺手帶回來的皇帝屍首之後,就已經激動到無法言喻過了。
但今日,在朝堂之上再聽一遍這個消息,他還是覺得別有一番更勝的滋味,渾身的毛孔都像炸開了似的。
攝政王幾乎快要喊出聲來,卻隻能吞釘子一般,把自己的亢奮,活生生在這堆已經慌亂地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的群臣跟前吞下去。
朝廷上空響起刻意壓製過的討論聲,群臣已經全全跪下,每個人的心裏都亂得像團漿糊。
突然,一直站在一邊的方天師挪著腳步往前走了兩步,所有人的目光又齊刷刷看向他。
莫非這個什麼莫名其妙的天師又要裝神弄鬼了?
“皇叔。”
方天師淡然地笑了笑,張了張嘴,兩個清冷的字從他嘴裏迸出來,聲音已經變得叫人熟悉,嚇得攝政王連連後退。
“這個故事你編的?”方天師步伐不緩不急,一步步逼近攝政王,給人一種難以呼吸的壓迫感。
“朕,覺得有點意思。”
方天師臉上仍舊是笑,隻是在嘴角掛起了更多的譏諷。
下麵已經低低地討論起來了,這個聲音確實是皇上的,是皇上的!
“你!”攝政王舌頭像是打結了一般,竟然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可惜故事就是故事,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