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烏心裏是有一瞬驚詫的,這女的莫非真的還敢刺殺他?
還沒等他反應完,那姑娘已經手起刀落。
金烏眉頭忍不住一皺,卻看她一把捅在了馬肚子上,“噗嗤”一下,濺了一地的血,姑娘轉身看向金烏,用眼神無聲地問道,“還走嗎?”
難不成她可以殺了這裏所有的馬?金烏裝作滿不在乎的模樣,不經意瞥了她沾滿血的衣袖,想了想,這種事情,她大概是做的出來的。
“不走了!”金烏突然一下暴跳如雷,臉刷地一下全紅了,嚇得管事渾身一抖!
那姑娘饒有興味地打量了他一下。
“不走了這輩子都不走了你們滿意了嗎!”他一邊咆哮著,一邊就捂住自己前幾天受傷的地方往自己房間衝回去。
該管的時候不管他,偏偏這個時候管得自己死死的,真是叫人恨得牙根都癢癢了。
姑娘仍舊一言不發跟在他身後,這種時候最好還是看緊點。
金烏一腳踹開緊閉的房門,剛想發泄一下,卻突然傻了眼,心裏一慌,仿佛一塊大石頭落到了心底,所有的底氣全全漏了出去。
房間裏還剩了一桌子菜,卷宗還原封不動地攤在那兒,可是,天嬌已經不知所蹤……
這丫頭趁著剛才他在和管事他們糾纏的時候,又自己溜回京城了!
金烏氣得兩眼發黑,回身一拳砸在門框上,拳風帶起那姑娘的一縷頭發,一片血跡留在了門框上,“讓我出去找她。”
“屬下會派人去追,還請世子保重,”姑娘依舊紋絲不動,幾個家丁打扮的人已經匆匆趕到這頭院子。
“我要親自去把她找回來,”金烏一字一頓。
“嗯,”姑娘退了兩步,對家丁使了個眼色,幾個莽漢便走上前正想強製關住房門。
金烏一下往外撲,卻被一個大漢攔腰摟住,輕而易舉地就把他拖去了床上。
他正要起身,哪料動作甩得太大,剛愈合的傷口一下就傳來撕裂一樣的疼,不由得頓了一下,收斂了自己行動的幅度,再抬起頭時,莽漢已經退了出去,一下把門死死掩住。
“煩請世子好好養傷,”門口傳來冷冷一句,然後是窸窸窣窣地腳步聲。
看來他們要派人把守這裏了。
金烏血氣上湧,好像渾身的血液都衝進了腦子裏,他從沒覺得那麼窩火過,他一直覺得有些事要講情理,但講到了現在,自己竟然還是連自己想要保護的人都保護不了,那還能做什麼?
看來更多事是還是要講拳頭。
想著想著,金烏就黑著臉撐起身子,踱到門前,也不說話,舉起拳頭隻一下一下砸著門,一聲比一聲重,他其實也知道,就算把門砸爛,他也不見得出得去這院子,但他就是不甘心罷了。
然後他又回身,將花架上的花盆舉了起來,“嘭”地一聲,泥土混著碎掉的陶瓷片摔了一地。
再往旁邊走幾步,是放著飯菜的桌子,金烏剛舉起桌子要掀,又瞥見天嬌做的那一食盒。
心裏一把火燒得更猛了,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端起飯碗狼吞虎咽地把那一盤子東西吃了,好像他吃的不是菜品,而是仇人一樣。
吃幹抹淨,金烏把手撐在桌上,沉思了一會兒,然後用力一掀。
“嘩啦啦”一通響。
滿意了,金烏抹了抹手,終於一地狼藉。
其實那姑娘在屋外也一直沒走,一撥人凝氣摒神關注著屋裏的一舉一動,畢竟他是世子,軟禁歸軟禁,他們不敢讓他有分毫差池。
管事膽子從來都小,沒料到世子竟然在房間裏砸東西胡亂鬧騰了接近半個時辰,一頭冷汗地盤算著,這房間是不能住了,不能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