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知道是幻境她也無法脫離出來,畢竟那太幸福了不是嗎,有誰會舍棄那無數次在夜間祈禱也想再次得到的幸福而重新活到那苦難的世界呢,如果可以她寧願活在那份虛幻當中,可是啊,為什麼要強迫她醒過來呢,為什麼就算是在幻境當中也不能讓她好好的幸福。

不過她既然醒過來了就不會再沉迷在虛幻當中,畢竟這裏還有人在等著她,而且爸爸的仇還沒有報,那個人,那個害了爸爸的人,她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大概是才醒來沒多久,因此女孩的注意力並不是很集中,不過錐生零並不在意,他隻是緊緊地握住她的手,感覺到她的溫暖,告訴自己她還在,她就在自己麵前。

於是二人就這樣毫無違和的手牽著手回到了理事長家。

這段時間裏,優姬也回到了理事長家居住,大概是心裏也想明白了吧,因此看起來與平時沒有不同,唯一的例外點大概就是死賴在這裏不走的藍堂少年了。

當他們回來時正是吃飯的時候,因為玖蘭冬這些天會和玖蘭樞一起吃飯,因此大家在這個時間段看到她倒是挺突兀的。

夜刈十牙放下手中的筷子,仔細的打量著她,那目光像是要把她剖開細細的觀察研究,他眉頭一鬆,然後拿著筷子繼續吃飯,隻是輕飄飄的來了一句大多數人聽得不甚明白的話。

“回來了?”

“恩,我回來了。”冬先是稍稍的一愣,然後彎起了眉睫,像是一個得到了長輩誇獎的好孩子。

“我今天有些累,先回去睡覺了。”她並沒有對他們多說些什麼,隻是徑直的回到了應該屬於她的房間。

“誒,這孩子,就算再怎麼累怎麼可以不吃飯就去睡呢。”黑主理事長幽怨的說道,這段時間他倒是越發的像個家庭主“夫”了。

錐生零並沒有向他們多說些甚麼,因為他覺得這些事還是由她親自來說比較好。

優姬咬著筷子一邊安慰著理事長,一邊不自覺的朝著樓上看去,為什麼她今天覺得冬的眼神有些不一樣了呢?

*

雖然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都很疲勞,但她卻無法放任自己睡過去,她有些害怕,害怕自己會在夢裏再一次麵對那份痛苦,已經被撕裂了兩次的血肉不想再痛上第三次了,而且有些奇怪呢,夢裏的那段話。

已經是深夜了,她就一直睜著眼睛看著雪白的天花板,突然很想去見見小百合,好想把腦袋埋在她懷裏哭泣,現在在這個世界上就隻有小百合見過全部的她,是她可以安心地把自己所有的痛苦都展現的人。

原本這個時候她是應該回去了才是,要不是有人控製綠......說起來綠她不會有事吧,還有那個控製綠來傷害她的人究竟是玖蘭樞呢,還是......白鷺更?

深冬的夜有些寒冷,即使她關好了窗也時不時有一絲絲的涼氣在身邊回繞,輕輕地腳步聲讓她打消了睜開眼睛去看看的本能,根據一般的電影原理,如果感覺到了不對勁千萬不要立刻睜開眼去看,而是屏住呼吸,慢慢的等待著發生變動的那一刻然後抓住機會反攻。這是她和小百合總結了多年的經驗,自然是深信不疑了。

有微微的腳步聲傳來,並不是很大,但是對於一個已經完全清醒的人來說想要聽清並不是很難。

熟悉的氣息,熟悉的感覺,依舊殘留在身體的感覺隱隱騷動,有種忍不住想要流淚的感覺,想要投入其懷中永不離棄。可是她不是她,那個她已經消失了,而她也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身體被不屬於自己的感覺所控製,杏湘冬的驕傲絕不允許。

那個人坐在床邊,身上依舊殘留著外麵的冷感,涼沁沁的手摸上她的額頭,替她撥正了睡得淩亂的額發,指尖順著她的麵部輪廓滑動,流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