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藥師不便再聽,緊追兩步,跟了洪七下樓喝酒。洪七施施然對眾人道:“那人是西域歐陽隱,身體不爽利,改日在來陪酒。”黃藥師心道,不知這叫化真的窺出門道還是假裝,也不說話,仍在想歐陽夫婦剛才說的話。
轉眼天色向晚,八人正自勸酒,突然門外走來一個漢子,叫道:“店家,過來說話!”,馬鈺熏熏然站起,道:“客官吃飯還是住店?哎呀,是歐陽先生啊。”
那人狠狠抓住馬鈺手腕,叫道:“你怎知我姓歐陽?”
馬鈺一愣,納罕道:“剛才那高鼻女子不是說你叫歐陽隱麼?”
黃藥師打量來人,與樓上那歐陽隱一般麵目,形容體貌實無二致,隻是這身衣服卻是大不相同,樓上的衣衫光鮮,此人卻衣衫襤褸。難不成是一雙孿生兄弟?那為何兩個人都叫做歐陽隱?聯想到維族女子適才所說“他們怎麼會是你那短命的哥哥派來”一句,心中隱隱理出了頭緒。
那歐陽隱哈哈大笑道:“歐陽鋒!歐陽鋒!你給我出來!歐陽鋒!你在哪裏?”勢如瘋虎,四處亂撞,直欲與人拚命一般。
黃藥師立刻心如明鏡,樓上那人叫歐陽鋒,是這人的孿生弟弟,維族女人為何撒謊?剛才聽她言語中的意思,麵前這“短命的哥哥”該是死了,怎地又活轉過來?卻是一時猜想不出。那歐陽隱在樓下轉了一圈,尋不見要找之人,叫罵著上了樓。
黃藥師衝著周伯通一努嘴,周伯通指指自己鼻子似在征詢,黃藥師微微點頭,周伯通一齜牙,身子一蹲,離開坐席,悄然跟著歐陽隱上樓。
眾人知道今日之事已然不妙,一想這是歐陽家事,樓上歐陽鋒又非易與之輩,不比常人,實不便插手,明知即將有一場好戲,又得強自隱忍,實難繼續靜心喝酒。眾人心煩意躁,隱隱約約聽到樓上有叫罵聲、吵鬧聲、打鬥聲時起時住,亂成一片。
王重陽忽然叫道:“哎呀,我師弟呢?”
黃藥師微笑道:“道兄少安毋躁,我等不便過問別人家事,你那師弟天真爛漫,童心未憫,看看卻是無妨。換了別人去,難免插手。待周道長回來,我們問問他發生什麼事便好。”
林慕寒、孫不二兩個人心細,見黃藥師曾使眼色讓周伯通跟梢,現在又說風涼話,暗暗竊笑不已。那周伯通最是頑皮,哪裏象這幾人這般沉得住氣?一直偷偷跟在歐陽隱身後,生怕熱鬧不大。
轉眼又下了三壇酒,樓上不再吵鬧,轉眼之間周伯通回轉了來。洪七已是奈不住,第一個問道:“那歐陽兄弟出了什麼事了?”
周伯通坐回原座,嘻嘻一笑道:“叫花子,你教我一手功夫,我再跟你說。”
洪七知道周伯通愛武成癡,卻沒想到這關鍵時刻,還要先教習哪門子武藝,又氣又急,道:“你說完便傳你幾手逍遙空靈的掌法便是,最適合道長練習。”
那周伯通聽了自然十分高興,得意地講道:“那瘋漢剛罵到三樓,一扇房門就開了,開門的是剛才那個怪模怪樣的姑娘。”幾人知其所指就是那爾依蘭了,湊上前去,聽他繼續講。
第三十四章
周伯通繼續講道:“屋裏那漢子見了瘋漢,也不說話,一動不動,過了半天才管那瘋漢叫哥哥。我看他們兩個長得一樣,你說他們是不是兄弟?”黃藥師有些不耐煩,道:“那瘋漢是哥哥,叫歐陽隱,屋裏的是弟弟,叫歐陽鋒。”
周伯通“哦”了一聲,道:“我猜麼,果然是兄弟,厲害吧!”
洪七叫道:“厲害厲害,你快往下說。”其實誰都知道那二人是親兄弟,隻有眼前這渾人不知,卻又發作不得。│思│兔│在│線│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