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不數合便渾身中創,血流如注,自是難以活命,踉蹌幾步,向前跌倒,口中恨恨道:“方大人,為什麼……騙……”騙字剛說完,已然飲恨氣絕。

眼看鏢師史威信命喪當地,黃藥師一時間也回不過神來。正在遲疑,忽聽百年道的巨岩頂上一聲斷喝:“蔣振宇,你哪裏走!”

黃藥師尋聲望去,巨岩之山飄下一人,頭戴青笠,頭發散亂,手擎一柄寒光逼人的寶劍,直朝那軍官刺去!

那軍官原來名叫蔣振宇,適才史威信力鬥四人之際,他和嶽詩琪趁亂之機悄悄向來路奔逃,卻不料巨岩之上埋伏一人,注視著軍官蔣振宇的一舉一動。

那青笠劍客飛身攔在蔣振宇、嶽詩琪身前,抱劍胸`前,淡淡道:“把崇聖鎧甲脫下來再走!”

黃藥師聽那青笠劍客聲音好熟,定睛一看,不禁喜出往外,脫口道:“林慕寒?是不是你!”

那怪劍客一扶鬥笠,朝黃藥師點點頭,淡然道:“待小弟料理了這蔣大人再與黃教主說話。”

“真的是你!真想不到,想不到是你。”黃藥師一時興奮,竟語無倫次起來。

黃藥師早年曾機緣巧合做了鐵衣教主,這林慕寒既是下屬又是良友,後來王重陽誤殺人命,這林慕寒頭顱被削去半邊,饒是黃藥師醫術高超及時延治,僥幸不死。後來黃藥師深感自己不善經營鐵衣教,讓位洪七,這林慕寒傷好後投靠了丐幫洪七。因其形容怕人,這幾年闖下了“屍怪”的綽號。昔日武功人品均是江南第一的“無雙公子”今日卻是這般落寞,一時難以置信,滋味百轉,故人重逢,不知是喜是悲,直恍如隔世一般。

林慕寒緩緩拔劍,風采一如當日,隻是今日衣衫已不再光鮮,頭發散亂披肩,滿麵風塵之色,透出一股英雄落寞的情緒,那神采決不是想偽飾便偽飾得出的。

聽林慕寒淡淡道:“蔣振宇,把崇聖鎧甲脫下來。”聲音依舊謙和,卻是不容分辯。

那軍官蔣振宇臉色大變,麵上青筋暴起,道:“昨夜九江府署有身份不明的人出沒,想來是你在探聽消息?”

林慕寒不置可否,道:“你和那方知府密室議計也就算了,卻不該拿虎威鏢局上下的性命做賭注,害得虎威鏢局上下慘死這麼多人,太也狠毒了。”

不等蔣振宇開口,餘下虎威鏢局大小鏢師齊聲呼喝起來,大罵蔣振宇野子狼心,拿鏢局上下做替死鬼,明明讓史威信穿了一件假的寶衣,適才還鄭重其事,騙得史威信鏢頭到死也不瞑目。

蔣振宇見眾人暴動,心下大怒,吼道:“你們再叫,我叫舅父殺你全家!”

那些鏢師、趟子手武功雖然不濟,個個都是風裏浪裏幾十年的,誰也不是嚇大的,紛紛扔下兵器,大聲咒罵著向來路奔回去。

蔣振宇眼看眾叛親離,連忙叫道:“你們回來,保住了這支鏢,知府大大的有賞!”

這軍官恩威並施,卻都用錯了時機,那些血性漢子哪裏還理會他?

蔣振宇無奈,大喝一聲,飛身躍起,暴起殺人,拳影罩向林慕寒頭頂。

黃藥師看那軍官招數,心中“咯噔”一下,那不是嶽家拳是什麼?他做了嶽珂的乘龍快婿,自然學得這路拳法的精要。

那蔣振宇卻是性命相搏,將一路嶽家拳使得虎虎生風,林慕寒劍術得“劍聖”公孫歎、紫芝塢女主真傳,這幾年來勤練不惰,況且手中“情孽”寶劍更是無堅不催,他出招雖不十分毒辣,卻也占著上風。

鏢師、趟子手此時已經走得一幹二淨,隻有兩個人沒有走,一個自然是嶽詩琪,一個是穿著鏢師衣服的幹癟老和尚。那嶽詩琪見丈夫難敵這怪劍客,再捱不過多久,叱喝一聲,擎起短劍加入戰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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