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智興將寶刀插回原處,笑道:“小弟失禮了。”也不理會黃藥師,回到皇位坐下。
黃藥師站在當地,臉色異常難看,心道:“前日我不歸還崇聖鎧甲,並不見這段皇爺惱怒發作,不料此人沉穩隱忍,直到今日找個借口削斷我寶劍,總算找回了顏麵。”
馮蘅在側,也是一愣,見黃藥師呆在當地,說不上話來,忙圓場道:“段皇爺所選這兩件寶貝當真蓋世無雙,供奉在崇聖三塔,必受萬民敬仰。眼看八月十五在即,我和黃大哥要到千秋岩去找人,這便告辭了。”前麵幾句話實是客套,後麵告辭才是真。
段智興逞一時之快,心下剛出了口鬱悶之氣,眼看得罪了這二人,心下又不免有些後悔,見二人辭別堅決,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
武三通見場麵僵持,踏前一步,道:“黃兄,待小弟找個巧匠將你這劍重新鍛造便是!”
武三通本來好意,無奈這粗人好無機心,此言一出,段智興大急,這分明是變本加厲,出言譏諷,以黃藥師的脾氣絕不能就此忍了,正待賠禮,卻見黃藥師大叫一聲:“我黃某便不用劍,取勝你這位將軍也不在話下!”
第八十六章
說著,擲掉斷劍,從後背抽出那管玉簫,以簫代劍,“唰”地直刺武三通心口。武三通一愣,一揮肉掌去抓那簫,黃藥師不等招式使老,陡然將簫一豎,又刺他下頜,所使招術依舊是自創的“落英劍法”。
那武三通武功得段氏真傳,雖未學得“六脈神劍”等上乘武功,卻也絕非一般庸手可比。隻見武三通騰挪之間,已經閃到手捧雲南刀的侍衛身邊,一抄手取過雲南刀,合身撲上,與黃藥師戰在一處。
黃藥師那簫畢竟脆弱,不敢與他寶刀相接,適才自己說下大話,今日若是連玉簫也被他削斷,實在是丟了大醜。
黃藥師武功畢竟高著一籌,劍招更是虛無縹緲,率性而發,實非武三通所能招架,戰不多合,勝敗立下。武三通身上被連點六處大穴,身子已然不靈便,偏偏這武三通性子剛烈好強,強衝穴道又來打過,頓時半身麻木,不由自主歪倒在地上。
雖然摔得難看,武三通口中猶自不服。那朱子柳連忙賠笑道:“黃兄這套‘玉簫劍法’出神入化,今日得見,方知我等夜郎自大,不知天外有天。來人啊,給這位黃兄弟和這位妹子備下馬車,在下要給朋友送行。”
黃藥師對這書生並無厭惡,心下氣也出了,也不多說話,拉著馮蘅道聲“告辭”,便朝外走。段智興眼看朋友相聚臨了卻來不歡而散,自感無趣,相送到門外,口中道了聲“一路走好”,臉上卻是毫無表情。
黃藥師、馮蘅行了一日,便到了千秋岩,這一日正是八月十五日清早。二人辭謝了車夫,攀上了千秋峰。那千秋峰實是蒼山一角,雄奇秀拔,峰上翠竹滿山,飛瀑散花。二人尋到一塊巨岩,那大石壁立千仞,直如鬼斧神工。那巨岩上鐫刻著三個鬥大的楷書:“千秋岩”。
二人從側麵小路費力攀上岩石,隱約聽到前麵樹林之中傳出男子的啼哭之聲。黃藥師扭頭望望馮蘅,意在征詢:“難道是馮島主?”
馮蘅初始一喜,旋即神色黯然,搖頭道:“聽哭聲不是爺爺。”
二人撥開叢林雜草,見麵前空地上立著兩丘土墳,一個藍衫青年跪地大哭。
馮蘅輕“嚶”了一聲,身子一軟,便即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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