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吸收的白霧越來越多,光繭變得越來越大,散發的白光也越來越強烈。

第24章

從進入的那刻起林絕塵就注意到這一片世界並沒有日月,並不是因為日月被雲層遮蓋,而是因為未曾感覺到日月之精的痕跡。是以這裏的樹木雖然生長得高大繁盛,卻少了一種生命的氣息。

雖然沒有日月輪替,這裏的天色依舊按照白日黑夜的次序輪換著。不知源頭的光照亮了這片世界,又在需要消失的時間無聲退去。除了生氣,這個世界稱得上是完美無比,無論是它的修行環境還是景色都稱得上一絕。

然而正是因為缺少了生氣的點綴,這樣完美的世界就顯得過於地虛假起來。不過無論如何說,對於構建這一片小世界的,林絕塵不得不承認自己心裏那一股對於這人的欣賞。

他拉著秦墨靜靜地行走在這片靜謐的山林,整個環境隻有二人的鞋子踩在枯葉上的沙沙聲。不知此處已經多久沒有生命活動,踩在枯葉層上的林絕塵隻感覺腳下的土地柔軟無比,卻不知道是多少年的落葉積累。

一路山林絕塵並沒有開口說話,秦墨正處於失神的狀態不說,林絕塵本身也不是一個多話的人。這樣過於安靜的環境並不會讓林絕塵有太多的不適的感覺,在數千年的修行生涯之中,林絕塵早已習慣了這樣已經刻入了骨子裏的寂寞。

樹林裏的光線昏昏沉沉的,樹木經曆了漫長時光的自由生長,枝葉繁茂的老樹早已盤根錯節。

層層樹葉遮蓋住了上方的大半輝光,蒼勁的樹幹因為沒有蟲蛀而黑沉堅實得如同鎧甲,加上這些樹木普遍粗壯高大。行走在這樹林之間久了,倒是讓人感覺自己此刻待著的地方不是一個樹林,而是一座銅牆鐵壁的鐵牢。

這種感覺直觀而強烈,與心誌堅定是否無關,而林絕塵卻為這種劇烈的直感一驚,修士的感覺敏銳是共識。許多時候直觀的感受反而比眼中所見、耳邊所聽更為真實。

因為有了懷疑,林絕塵本就謹慎的態度變得更為細致,卻真正給林絕塵發現了些許端倪。空氣中不時從鼻端飄過一絲極為清新的氣息,這種氣息非常的淡,而就算聞到了,也會讓人覺得是林中樹木發出的木香。這股氣息似有似無地飄蕩在人的鼻端,初初吸入時直覺清新淡雅,漸漸地又生出一股淡淡的讓人愉悅的甜意,既而慢慢地飄散不見,唯留聞香之人悵惘惆悵。

但總的來說,這種香氣並不讓人厭煩,反而讓聞香者有一種親近熟悉的感覺,甚至於瞬間平複了那種置身於周圍如鐵牢般幽暗的環境的那種不適感。

林絕塵卻在這股香氣的擴散之下有如臨大敵之感,這種香氣以林絕塵數千年的見識也未曾得見過。

儲藏在腦海中的某部上古異聞錄卻對於這樣的狀況有所提及,這種像是來自於不知名青木的愉悅清甜香味,大有可能是來自於一種即使在上古時代也人人談之色變的植物——三生花。

三生花,傳說中生長在地獄往生川的一種稀有奇花。往生川不同於忘川那麼為人所知,三生花也比彼岸花要神秘詭異得多。

三生花,傳說會使人陷入三生綺夢而不自知,至於這之後的記載,卻再沒有隻言片語提及。這段隻有隻言片語的破碎記憶,並不能給林絕塵此時的境況提供多少幫助。甚至在林絕塵自己來看,這種沒有多少依據的直覺判斷也來得莫名其妙。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到了如今的程度,林絕塵已經意識到此處的際遇此刻已經無關實力,而是拐入了不可測、無從捉摸的前路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