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步。這就讓舟入平生走得有些不自在,雖然他的確是想去追他的,不過未必是十年燈想的那個原因。

“咳。”

他在江明綠身後清了清嗓子,眼睛嫌棄地往兩邊瞟,摸錢袋的手卻又穩又準,最終懸停在半空,下方是江明綠乖乖攤開的手掌。

“債主,放心吧債主,以後我替你做牛做馬也好,擋槍子兒也好,我都絕無怨言。”

“那以身相許呢?”

“啊?”江明綠盯著他亮晶晶的眼睛,很快反應過來,“我不是早就以身相許了嗎?”

舟入平生哼笑一聲,以此給他那看似無心的玩笑做了一個尾。他把沉甸甸的錢袋往下一拍,指腹不小心擦過江明綠的手心,有些燙人。

一門心思想著報仇的江明綠扒拉開錢袋,大吃一驚:“他有這麼值錢?!”

“我有這麼值錢?”

幾分鍾後,在懸賞布告板前等待多時的陳默也發出了一模一樣的疑問。多年的職業病,讓他總在注意完懸賞金額後才會去注意被懸賞人的描述,這一看,看得他又忍不住發出感慨:“我有這麼醜?”

“他有這麼醜?”

同時,離布告板不遠的舟入平生指著陳默,也發出了一模一樣的疑問。

“你不覺得我這是神來之筆嗎?”

舟入平生不得不想起了一句老話,一個人是什麼樣,他看世界也就是什麼樣。

“辦好了?”十年燈擠到他們身邊,“他好像一直在那欣賞他自己,這是不打算出城的節奏?”

江明綠全神戒備:“要不然就是打算故技重施,告訴別人那是他自己發起的懸賞。不行,我得去他旁邊守著。”

他身形還未展開,就遠遠望見陳默幹脆地揭下了一張嶄新的懸賞單,幹脆地舉起折扇,幹脆地在頸間一劃,幹脆地化成了一團白光。

此刻係統也傳來了即時消息:您發起的懸賞任務已被完成。

十年燈:“……”

舟入平生:“……”

江明綠:“他這是用繩命在詮釋什麼叫舍不著自己套不著錢啊。”

舟入平生沒空發表感歎,他似乎看見了什麼有意思的東西,就順手扯了江明綠一路朝公告板走去。而被他無意識拋棄的十年燈經過對他剛才動作信息量的縝密分析,決定就不去當電燈泡了。

“怎麼了?你看到了什麼東西?”

“那兒。”

江明綠才發現吸引舟入平生的是地上一個毫不起眼的土黃色荷包。

“陳默掉出來的?”

舟入平生點了點頭,帶他加快步伐往前趕。眼見他們離那土黃荷包隻差一步之遙,卻不知從哪裏殺出來個蒙麵人,風一般卷起荷包,消失在人群中。

他的消失,是連一絲一毫存在的跡象都找不著的消失。

“是個月影!”

江明綠大叫一聲,喚醒了舟入平生的簫音,他們倒真逼出來幾個麵有菜色、可一看就沒滿級的月影,而蒙麵人卻不見蹤跡。

舟入平生放下洞簫,“看樣子不是衝你來的。”

“是那個殺我和陳默的人?”

“很有可能。”

思想覺悟極高的十年燈本來離他們遠遠的,結果被舟入平生的忽然出手給嚇著了,火急火燎地跑過來問:“發生什麼事了?”

江明綠三言兩語把事情交代清楚,末了,補充道:“肯定很值錢,不然陳默不會留著,那個人也不會去撿。”

“既然很值錢,他為什麼要隨身帶著而不放到保管行裏?那是夜雨唯一安全的地方了,幫派裏頭,隻要有足夠的本事收拾守衛,照樣能搶。而且這麼貴重的東西,他怎麼還不回來看看?從任何一個複活點到這兒都用不了太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