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很不歡喜。
竹竿少年一把扯下麵巾,厚厚的劉海像半塊瓜瓢扣在他的額頭上,“那個,你,你好了沒?不是說了剩下的一起分嗎?”
作者有話要說:
☆、二十九章
須白入神地盯著那可笑的劉海看了半天,他實在想不明白,審美的人各有誌怎麼會各成這樣,雖說玩家都是自己捏臉,不過鑒於人總是自戀並且自愛的,所以夜雨裏極少見到不忍直視的相貌。須白覺得,程湛湛這不是醜,是醜得標新立異。
他還沒張嘴呢,站在程湛湛旁邊那個榔梅就發話道:“對啊,之前說好了,你牽的線,你先挑,免費拿一樣,咱們也不去好奇你挑的啥,免得你不好出手。然後呢,你說啥你還記得嗎?你說剩下的現在團裏拍一遍,沒拍出去的你要了也沒事,那你現在一個人杵在那幹啥玩意?”
“你著急什麼?我總需要時間想想。現在行了,大家都過來吧。無塵,”須白的眼睛被擠成了一條縫,縫中的榔梅已經身首異處,“你難道在懷疑我?得了吧,我們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以前我哪次做了什麼見不得光的事?要不是我,你們能這麼快這麼輕鬆地推完十七嗎?”
“我不是啊。”
程湛湛本來極輕的聲音被這個湖底岩穴放得無限大,一時間就像長出了尖刺,直直朝須白射去,激得他寒毛直豎,話音都變了調。
“什麼你不是?”
“不是和你們一條船上的人。我是被你臨時抓過來的,我不想和你們踩在一條船上。”
“那也沒關係啊,”須白擺出了個燦爛的笑臉,“反正你隻是過來湊個人頭,運氣好還能弄到裝備。”
聽起來就像他送了程湛湛一個極大的人情。
而他的確也是這樣想的,在他美好而超現實的想象中,程湛湛並不認識陳默,陳默對他而言隻是一個路人模特,程湛湛也不知道他手裏的荷包到底怎麼來的,最為關鍵的是,程湛湛他……好像還被陳默擺了一道,差點死在那幾個賞金獵人的手上。
所以他們之間一定沒什麼話好說,也沒有好話可以說。
這些事裏大概隻有一件是有點道理的,程湛湛的確沒有把這個行動透露給陳默,不過這純粹是因為他答應過須白不說。
答應過不說,那就不說。
“哦,那謝謝你。”程湛湛很真誠地對須白點了點頭,仿佛沒有看到他那看神/.經病一樣的眼神。
這次東西拍得很順利,順利得超出了須白的預期,每份材料都有人要,每件裝備的成交價都不錯,甚至連程湛湛都用底價拿下了一件武器。
雖然須白在整個拍賣的過程中表現得興致缺缺,他好像沒有什麼特別想要的,最終也的確沒有要什麼。
在須白宣布完結束以後,有人舉手問道:“都弄完了?沒了嗎?”
須白探頭佯裝檢查,神態動作頗為自然:“沒了啊,你明明都看得見。”
“是沒了,行,那咱們出本吧。”
眾人隨聲附和,一同走出了湖底岩穴。
須白貪戀地吸了一口地上溫暖的空氣,他剛看過時間,覺得現在要是回城賣東西收錢覲見幫主刷個臉熟剛剛好。
他的如意算盤打得有點響,響得其他人都聽見了,自然就會有不願意的站出來。
遊戲裏的須白離現實太遠了,他是月影,武學高階,身體裏仿佛被裝了一個危險嗅探器,拉去睥睨任何一名特工毫無壓力。
所以他比那支在半空飛速旋轉的箭移動得更快。
那支箭的目的地正是他脖頸的某一點,俗稱,大動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