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歌聲引誘像卡雅那樣內心柔弱的女孩,針對這一點,譚達到現在還是留有無法辯解的情緒,雖然能夠順利回來是很好,但要是當時出了點差錯,說不定卡雅就會沒命。
不過,對風說教也沒有意義。特羅凱師父說,就是因為幽古諾是那個樣子,所以才不會在靈魂內部持有那朵“花”的種子的情況下活著。特羅凱師父一邊告訴他那朵“花”的種子的下落時,一邊說的那些話,現在依然沉重地留在他心中。
“我之所以把種子交給幽古諾,是因為除了那家夥之外沒人能成為宿主。
那朵‘花’,是以人的夢為糧食而存活的花,所以,要用活在人類世界的人當宿主。
可是,對普通人來說,那‘花’的負擔太沉重了。如果沒有誕生在人與‘花’之間的靈魂,宿主應該無法負擔這樣的工作到最後一刻。
雖然以前我不懂,但是現在我覺得我好像懂了,為什麼‘花守衛’要選我當宿主靈魂的母親。因為我是個擁有適合當咒術師的離過婚的人。他應該感受到了,感受到我擁有與人的夢產生關係後也能活下去的堅強吧。”
聽到這些話的時候,譚達不得不問:“……那麼,我應該沒有那種堅強吧?”接著特羅凱動也不動地望著他,說道:
“要說堅強,你應該有吧。但是,你這個人太過善良,當你被卷入別人的夢中的時候,就會碰到可能喪命的危險。如果幽古諾是黎明與夕陽的孩子,那麼你就是正午的孩子呀,譚達,你是個重視別人甚於自己,有如春天溫柔陽光的男人。
幽古諾呀,深深迷上了唱歌。為了唱歌,他什麼犧牲都肯做。
如果是你,即使必須舍棄自己身為咒術師的力量,你應該也不會接受可能要引誘別人的靈魂步向死亡的‘花’種子。
但是呀,應該也有的事情是隻有白晝之子才做得到的。這個世界上沒有萬能的人。對我來說是怎麼努力也做不到的事情,也許就會有你做得到的。”
(師父應該是看穿了我的極限了吧……)
就跟特羅凱師父說的一樣,咒術呈現出來的世界就像是個無敵沼澤。越是深入,深處就越是變得寬廣且無邊無際。自己應該擁有近似瘋狂到可以不顧別人也不願自己地投入其中的熱情吧。
譚達覺得胃部一帶流竄過冰冷的顫唞。
“怎麼了?”
帕爾莎的聲音,讓譚達回過神來。
“唉……”
譚達吐了一口氣,把突然想到的事情說出口。
“我想,即使是像幽古諾先生那樣的人,一輩子四處漂泊度日,應該偶爾也會有非常寂寞的時候吧。”
聽到譚達的低語,帕爾莎想起了幽古諾的話。
(那些離的歌,對我展現出足以讓人吃驚的狂喜……可是,我付出的代價就是,在那之前所擁有的一切——再也無法繼續維持原狀下去,他們搶走了我的未來……)
“是呀,他應該會寂寞吧。”
帕爾莎低聲說,用力轉過頭去,仰望綠油油的茂盛葉叢。
“可是,他也會有他的喜悅。跟那些農民一般係根於大地生活的人們不一樣的,另一種喜悅。”
譚達看著帕爾莎,用稍微帶著笑意的聲音說道:
“我覺得呀,你的口氣好像是在說你自己的事情呢。”
“是呀,我也是在說自己。”
帕爾莎抬頭望著天空,眯起雙眼。
“碰到恰克慕,回去故鄉一趟,真的發生了好多事……我覺得,自己終於能夠擺脫不幸的亡靈。就像你知道的那樣,秦庫洛為了保護我的生命而舍棄故鄉,也舍棄了原本應該有的未來為我活著。過著為了活下去必須殺死朋友的悲慘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