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床昏睡,隻好留下來侍候,陪了一陣坐不住就借口小睡一下離開了,隻留下一眾宮女侍候著。
皇上昏睡著,那些宮女見沒人監督,都開小差趁機打瞌睡,熬了一天一夜,她們都受不了了。
一人睡,就如同傳染病一樣,一會就都睡著了,寢宮裏靜悄悄的。不知何時,寢宮裏走進了一人,黑色的步雲靴,往上,白衣銀發,妖孽般俊美的臉麵無表情,他眼裏根本沒有睡倒一地的宮女,也沒有進入禁地的拘謹,而是從容地邁著步子,走到了皇上的睡榻前。
他冷冷地向下俯視皇上,這個昏君浮腫的臉上一片黃,隱隱發紫,明顯就是中毒的症狀,還什麼受驚過度,真是可笑。
他負手站著,半天才轉身掃過皇上的臥室,這寢宮裝飾得極其奢華,就這張巨榻也是黃金打造,床頭床尾雕了九條金龍,形態各異,栩栩如生。
床上的錦被床幔都是上品的絲綢,繡工都是江南第一名繡,整個寢宮全是白花花……不,是金燦燦的黃金堆成的!
哼,這就是北宮皇上的寢宮!他一生戎馬,刀裏來劍裏去,換的就是他們的安寧,這樣揮霍無度的奢侈嗎?
琉璃色的眸子眼前幻化的是戰亂後無家可歸的難民,是那一片片被摧毀的村莊,那些連肚子都吃不飽的百姓知道他們的皇上在他們顛沛流離的時候睡的是這樣的龍床嗎?
他冷笑,就是他,也是第一次走進了皇上的寢宮,第一次知道世間還有這樣的生活方式,難怪那女人要說他生活得清心寡欲,原來他真的需要走出寺廟,來看看這花花世界……
“爺……”寢宮裏又走進一人,正是穀雋,他沉聲說:“都布置好了。”
“嗯……”風離一笑:“你守著,我進去。”
“爺,小心點,裏麵有很多機關,如果太後給我們的不是真的機關圖,你可能……”穀雋擔心地說。
“放心,我會自己判斷,一個時辰,我不出來你們就可以撤退了。”風離淡淡說道:“回五台山去,憑你們的能力自立為王,別管北宮的生死。”
“爺……”穀雋急了:“那還是別進去了,我們還可以想別的辦法!”
“不……這是我的機會,都到了這裏,沒有人能讓我回頭。就算隻有半年,我也要為自己爭取一下……你們能為我做的事就是尊重我的決定,別再勸我!”
風離站到了龍床的頭上,深深地看了一眼穀雋,笑了笑:“告訴他們,我來這世上唯一慶幸的事,就是有你們這樣的兄弟,如果有下輩子,我也要有你們這樣的兄弟!”
“爺……”穀雋眼睛濕了,看到風離扳動了機關,自知勸解無效,隻能說道:“爺,記得我們在等你!今世也好,來世也好!”
龍床往一邊移開,床上的皇上什麼都沒感覺到,睡得天昏地暗。.
“我走了!”風離沒有多餘的廢話,從床下露出的台階上走了下去。
龍床緩緩合了起來,穀雋看著,半天才離開了寢宮,到外麵守著。
誰也不會想到青天大白日的他們就闖進了皇宮,就算外麵巡邏的禦林軍,又有誰想到他們防備的人已經進入他們眼皮底下,而且就在皇上熟睡的龍榻下行不軌之事呢!
風離走下了暗室,下完台階就遇到了機關,他毫不猶豫地按照太後給的機關圖打開了機關,門緩緩開了,沒有毒箭也沒有毒氣,他滿意地微頷首。
和太後的交易還是很值得的,大皇子他們的計劃是要將太後和曼音閣的男寵們的齷齪事當眾曝光,將太後趕到五台山,是他提前讓太後有了防範,損失了一小部分男寵保住了自己。還和太後達成了一些互惠的條件,保全了太後很多勢力,才拿到這份機關圖……還有明月!
想到那個女人,心抽痛了一下,他也說不清自己是什麼感覺。看到她再次奮不顧身地又去救太子時,他真的很失望很失望,以致他木然地任刺客刺中自己也忘記了閃躲。
那一瞬間想的是她那麼在乎太子的生死,那誰來在乎他呢!……還不如死了好!
那是一種類似自暴自棄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