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誰沒有年少輕狂的時候，又說我爸爸都不計較了我計較什麼？”小眉笑得嘎嘎的，聲音粗糲刺耳：“我怎麼攤上個那樣的媽？天底下女人那麼多，為什麼投胎到她懷裏？
“……她說葉家沒人知道，當初她出走時放我在葉家是為我好。爺爺奶奶都疼我，說我有什麼好怨的。……我的命是她給的，可所有的苦也是她給的。”
小眉止了話，眼神呆滯地看著前方。好一會才又說：“她知道我……知道我受的罪和心裏的煎熬？老眉，老眉……我離開那幾年整夜整夜的睡不著，對不住葉慎暉，對不住爺爺奶奶，對不住、孩子……”
說到孩子，小眉肩膀劇烈的顫抖，忍著忍著哇一聲哭出來。“孩子……”
“小眉，那是過去的事，”心眉嘴上勸，自己眼前也模糊一團。“我們重新開始就是了。”
小眉在她懷裏哇哇嚎啕：“孩子……”
“會有的，將來會有的。”心眉喃喃撫慰著，突然感覺身邊陰影籠罩，抬眼看見葉慎暉。他鐵青著臉，嘴唇緊抿，冷凝似冰的眼神在從心眉懷裏把小眉抱過去時才化成如水溫柔。
“葉叔……”心眉閉上嘴。
他抬眉，“謝謝。”
小眉淚眼移向眼前人，嘴唇顫抖著，壓抑的嗚咽在喉間，“葉慎暉。”說著兩行淚重新滑下。
心眉擦幹眼角，提起裙擺，靜悄悄站起來離開。關門的一刻聽見裏麵的撕心裂肺的哭聲忍不住又有淚染濕了睫毛，她吸口氣，想抬手拭淚，手腕一下被握住。
“逃婚？”那人滿眼的笑，“我樓上樓下找你幾圈了？”
賣糕的，樓下還一堆人等著她呢。心眉瞪大眼，“不會都散了吧。”
宋書愚鐵掌緊緊鉗住她手腕，臭著臉說：“小屁孩，什麼日子？吐口口水重新說。”
“不散不散。一輩子不散。”她堆起滿臉的笑，狗腿地拿臉蹭蹭他肩膀：“這下行了不？”
“不行，扣分。”他四下望望，突然把她抵在走廊牆壁上，色迷迷地說：“給個機會你將功贖罪。”
“鬆鼠……魚，空氣，嗚嗚，透不過氣。”
心眉臉窩在宋書愚頸間大口喘氣，他幫她整整垂下的幾縷鬢發。“還以為一心顧著別人，把自己的正事丟腦後了。我一路找你一路擔心，該不會讓我一個人出場吧。”說著還不解氣，側著頭又狠狠咬了她嘴巴一口。
“唇膏被你吃完了！”她抗議。抬頭是他的笑臉和盈滿笑的眼睛，“太不公平了，我看了你發帖子的時間，是今天早上，你一夜沒睡怎麼沒有黑眼圈？”她可是拿厚厚的遮瑕膏蓋住的。
“看見帖子了？我還說晚上陪你看來著。負一千分可以大筆劃掉了吧，看我那麼有誠意的表現。”
“去，你放我下來慢慢說，底下還一堆人等著在。”他緊緊把她抵在身體和牆壁間，她的婚紗籠住他的長腿，兩人幾乎溶在一起似的。這姿勢……曖昧啊曖昧。聽見電梯門響，心眉著急，捶著他肩膀喊，“放我下來，放……啊啊啊，你的胸花扣住我的蕾絲了，喂，你手輕點，別把我衣服撕爛了……”
隨著雜亂的腳步聲停下，心眉和宋書愚齊刷刷望向電梯的方向，一堆人瞠目結舌站在電梯口，視線停駐在他兩身上。而宋書愚的大腿還抵著她，手掌仍撫在她坦裎了一半的白胸脯上。
“你們，也太猴急了吧。”不知誰忍不住說，伴隨著眾人忍俊不禁的哄笑。
“我就說新娘子怎麼老不出現，一會連新郎倌也不見了。”
“還有幾個小時就進洞房了，小宋，你們忍忍……”
……
何心眉哀怨地迎上宋書愚無辜的臉，“鬆鼠魚，你的爪子、爪子，拿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