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時候一樣,沒有任何汙跡,雪白幹淨,就在這時候,趙啟明忽然感到不對勁,雪白幹淨?連忙打開燈,他把五張全翻過來看了一遍,這下,他心裏涼到了冰點。
這五張猴方聯全下過水!
李胖子一臉嚴肅的問道“小趙,這麼大的問題你不會不知道吧?上次去看的是這些票嗎?”再大的事自己不會吃虧,大不了把趙啟明的那一本郵票拿來抵錢,李胖子擔心是別人故意做的手腳,先給趙啟明看好的,交易的時候耍了個花槍,用下過水的票把趙啟明給騙了。
趙啟明明白他的意思,略微回憶了一下,點了點沉重的腦袋說道:“應該是這些,其中兩個方聯在邊上的部位有一個小點,是紙質的問題,我認得出來,東西沒有換過。”
李胖子歎道:“唉。那就是你自己沒注意了!你小子,玩票時間也不短了,怎麼能犯這麼低級的錯誤!?”
這問題有多大,趙啟明心裏比誰都清楚,“下過水”是行裏人常用的說法,又稱作“洗澡”,是指郵票沒有得到妥善保管,背麵發黃或產生黴斑,把這種郵票放在酒精裏泡幾小時,再取出來晾幹,這樣可以洗掉黴斑,使郵票看起來比原來幹淨許多。
要命的是,如此一來,郵票在出廠時刷在後麵的背膠就被洗掉了,失去了背膠的郵票哪怕再幹淨,其品相也算不上是好的,就像結了婚的女人不可能還是處女一樣,價值要打很大的折扣。
趙啟明失神的看著手裏的猴票,臉色比被人扇了幾耳光還難看,這兩天來激動的心情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後悔和心疼。現在錢貨兩清,再想找賣家的後賬是不可能,根本沒這回事,無論是人家有心還是無意,怪隻怪自己當時沒看清楚,這個虧是吃定了。
“胖叔,這樣的話,您看還能值多少錢?”趙啟明努力振作了一下精神,畢竟還沒有到血本無歸的程度,蓋過郵戳的都能值幾個錢,相比而言下過水要好多了。
李胖子雖然慶幸這種事沒發生在自己身上,還是對眼前這個倒黴的小家夥生出幾分同情:“前兩天我一百二收過一枚,品相跟你手裏的這些差不多。”言下之意,如果你想賣給我,大概也隻能按這個價,就算是多給點,也不過加個十塊八塊的。
聽到這個價,趙啟明的心裏比被人戳過一刀還難受,估計就是換個人,給的價錢也高不了多少,這就是“洗澡”的代價。***,居然掉了這麼多,一枚就少了一百來塊呀!原來打算賺個千把塊錢,可這下倒賠了兩千塊,這堤內堤外可真是損失慘重。
趙啟明除了臉色比較難看以外,倒沒有什麼過激的舉動:“胖叔,幫個忙好嗎?”他不是那種容易認輸的人,絕不甘心自己前段時間辛辛苦苦得來的成果付之東流。
李胖子想聽聽他有什麼主意,點了點頭道:“說吧,能幫得上我盡量。”拋開年齡的差距不談,他很佩服這孩子的鎮定,換作是自己受到如此大的損失,也不一定能如此平靜。
“我那本郵票先放您那壓著,暫時先別打散賣了,那都是我好不容易弄來的。您給我三個月的時間,我想辦法弄錢還您的五千塊。”自己的東西誰也不想失去,雖然趙啟明知道自己眼下除了去搶之外,找不出別的辦法去弄那五千塊錢,但他還是要做最後的努力。
李胖子被他的這種不服輸的精神感染了,感動倒是談不上。這年頭,一個工人累死累活幹一個月,工資、獎金、加班費全加在一起才四百來塊,他很想看看這小家夥如何能在三個月裏弄到五千塊錢還自己。
“行,我答應你。三個月之內,東西還是你的,三個月之後要是沒錢,東西就歸我了。”李胖子一本正經的和趙啟明訂下了君子協定。
回到家裏,趙啟明像根霜打的茄子一樣沒精打采,剛才在李胖子麵前要不是那股不服輸的性子硬頂著子,他可能會哭出來。
胡亂吃了幾口晚飯,趙啟明就回房間躺下了,母親還以為他生病了,非要帶他去看醫生,搞得趙啟明差點發火,才阻止母親的這個念頭。他的心情實在是糟到了極點。
為什麼自己竟然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他記得當天看郵票的時候,也曾經留意過背膠的問題,當時怎麼會沒重視呢?
整整一夜趙啟明都沒有合眼,他越來越冷靜,在今天這個重大的失誤上做著自我反省,找出問題的所在,是必須要做的事,他曾經聽過一句話:同樣的錯誤犯兩次,就是智商問題。他不允許今後有類似的事再次發生在自己身上。
思考了半天,回憶著自己近幾個月以來在集郵方麵所學到的東西,首先便想起自己從許大爺那聽來的關於郵票背膠的知識。
郵票為了便於使用,全都在背麵刷上一層膠,隻要沾了水就能貼在信封上,這種慣例是國外最先開始的。而中國在一九八二年之前發行的郵票,刷背膠的工藝與現在有所不同,從觀感上而言,現在的郵票背膠光澤度更好,而之前的郵票背膠光澤度比較差。
那天王哥家裏的光線並不好,使他誤以為這是背膠沒有光澤的主要原因,而且還有一個問題,這五個方聯全都是沒有背膠的,相互之間根本沒有可比性,更使他當時根本沒有產生過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