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似於被施了定身法。

衝他這副樣子,陳致遠就知道出事了,顧不得執行原訂計劃,急忙上前拍了拍趙啟明的肩膀問道:“怎麼了,啟明?”

趙啟明這才回過神來,雖然隻過了幾秒鍾,在他心中的感覺卻恍若隔世。他轉臉凝視著那位女孩子,對方的臉上笑容如故。

“我叫趙啟明,請問您貴姓?”趙啟明一字一句的說道,態度非常誠懇,而且這次絕對沒有摻水。在強大的對手麵前,再表現出任何虛假的東西,最終隻會招致對方的取笑。

“我姓齊,叫齊雅婷!”女孩子大方的伸出了手,沒有絲毫的羞澀。

趙啟明還是第一次和人握手,象征性地拿住對方的指尖點了兩下,隻聽這位叫齊雅婷的女孩子接著說道:“你不用感到奇怪,上次你們賣《韓熙載夜宴圖》的時候,我就見過你了。那些散票你後來全賣給了那個東北人,我當時就在一邊看著呢。不記得了吧?”

在她的提醒下,趙啟明仔細回憶了起來,把《夜宴圖》賣給那個東北壯漢的事情他是不會忘記的,但他怎麼也想不起啥時候有個女孩子在場。這也怪不得他,周圍那麼多人,哪顧得上看他們一個個都長得什麼樣。

齊雅婷看他還在苦苦回憶,接著說道:“你不用想了,想也想不起來的。當時我留意你,你並沒有留意我,我一直想問你一件事:前段時間市場裏《夜宴圖》的炒作,是不是你和三百七十六號攤的張誌誠老板牽的頭?”

事到如此,還有什麼好隱瞞的呢?趙啟明默不做聲地點了點頭表示認可:“你怎麼知道的?你看到我跟他在一起了?”

兩個人的這兩句對白陳致遠是聽清楚了,他瞪大了眼睛看著齊雅婷,那眼神就像是在看外星怪物。他實在無法想像這天下間居然還有和趙啟明這個奸商有得一拚的人,而且對方還是個女孩子。

齊雅婷搖頭道:“沒有,我也是後來才猜出來,因為有段時間張老板手裏拋出來的量比較大,不少人手裏的《夜宴圖》都是從他手裏拿的貨。而之前我注意到你有好幾天都在他的攤位出入,後來又拿了那麼多散票出手,所以我才想知道你是不是在跟他一起合作。”

趙啟明聽完他的話,心裏稍微感到舒服了一點,看來對方是占了地利的優勢呀!既然已經攤了牌,他也直言不諱的問道:“聽說你家也在收《蘭花》,是巧合?”

“其實你們在炒《夜宴圖》的時候,我們家就已經在收《蘭花》了,隻不過那時候你們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夜宴圖》上,沒留意《蘭花》而已。”齊雅婷笑著答道,遇到了跟自己年紀相差不遠的炒票行家,她有一種偶遇知音的感覺:“原本我爸是打算跟著行市一起炒《夜宴圖》的,不過我覺得咱們那時候跟風吃進有點晚了,而且《夜宴圖》量太大,咱們家資金又有限,跟進的話比較有風險,所以我才讓我爸收《蘭花》的。”

看來一個人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能高估自己呀!趙啟明在心裏暗罵自己蠢得像頭豬,費了半天勁居然是在給別人做嫁衣。他記得不久前炒《夜宴圖》的時候,《蘭花》的價錢還不超過十五塊,那時候要是不動聲色地收個幾百封,就是眼下出手也賺翻了。

他搖了搖頭,苦笑著自嘲道:“還是您會算呀!跟您比起來,我還是個小學生……”

齊雅婷見他如此謙虛,急忙辯解:“不是啦!這市場上早就有人在收《蘭花》的人有不少,隻不過能投進來的資金有限,一時間還沒造成影響。畢竟值得炒作的品種不是很多,哪個都有可能,我當時隻是覺得短期內肯定會有人關注《蘭花》,卻沒想到會是你們。”

趙啟明仍然在苦笑,說這些有什麼用呢?總之別人是走到了自己的前麵,當初要是把炒《夜宴圖》後期剩餘的資金及時跟進《蘭花》,即使隻有四十多萬,也比現在的效果要好很多。

可如此聰明的人,為什麼前幾天會愚蠢地掛牌收購《蘭花》呢?這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你們家雖然一直在收購《蘭花》,但是掛出招牌明目張膽地收,好像不妥吧?”

齊雅婷眨眨眼睛抿起了小嘴:“這是我的小秘密,不能告訴你!你自己想吧!”說著她又笑了起來,這個問題搞得趙啟明心癢癢的,卻又不好意思再追問,轉身走了。齊雅婷剛想再說點什麼,見他走了也就沒再開口。

趙啟明像隻鬥敗的公雞一樣垂頭喪氣的回到張誌誠的攤位,陳致遠跟在後麵一臉嚴肅,看樣子也是滿腹心事。張誌誠見兩人出去的時候還是神色如常,轉眼間居然成了這樣,很是納悶,向兩人問道:“你們倆怎麼了?不是去打聽情況嗎?”

趙啟明一屁股坐在板凳上,喘了口氣搖頭長歎一聲道:“真是一山還比一山高呀!”他剛才一直心神恍惚,現在定下神來。張誌誠的話這邊才落音,趙啟明突然像屁股上裝了彈簧一樣蹦了起來,“打聽情況”這四個字提醒了他,有一件要命的事居然讓自己給疏忽了。

他急忙走出攤子向外擠,不一會兒消失在人群之中,張誌誠和陳致遠對視了一眼,他們被這家夥的突然之舉搞得暈頭轉向,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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