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還從沒遇到過這樣的人。”他念叨著奸商的名字,一時沒想出合適的詞來形容他,隻是覺得這個比自己還年青幾歲的人給人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今年三十二歲的朱廣文一九八三年從上海複旦大學中文係畢業,當過三年老師,八八年下海經商,在一九九零年成立了宏天醫藥物資公司。朱廣文雖然長得難看了點,卻是個非常有頭腦的人,尤其是此人心機深沉,對中國人的處事之道吃得極透,玩手段的招數更是數不勝數。
憑著這幾年的苦心經營,宏天公司在他手裏從一家不知名的小公司變成了年銷售額幾億的大公司。
近年來他注意到了藥品行業的巨大利潤,同時也為了充分利用自己銷售網絡中業務關係,總想找到一個切入點進入這個領域,但直到最近才得償所願。然而問題也隨之出現了,他沒想到自己一開始要麵對的竟是業內知名的懷聖堂醫藥公司,一家有著雄厚經濟實力、業務網絡以及一定背景的合資企業。
在此之前,未婚妻魏含嫣曾經告訴過他有關趙啟明的事,隻是對陳致遠的情況卻不願意多說。朱廣文原先對她這種有所保留的態度並不滿意,不過自從聽到有關趙啟明的幾件傳奇般的事跡,他就產生了會一會此人的想法。
他要親自認識一下這個少年時代就賺下了幾百萬,創辦了懷聖堂醫藥公司,隨後又在半年之內幫著上海股市擊敗了香港投機商的奇才,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懷著這樣的好奇心,他要求參加了今天晚上的會麵,江口平五郎雖然覺得有點不妥,但朱廣文說服了他。
一頓飯吃下來,朱廣文大部分精力也都放在了趙啟明身上。奸商那既從容又飄忽不定目光,還有臉上玩世不恭的笑容,讓朱廣文肯定了一件事:魏含嫣的舊情人陳致遠並不可怕,這個趙啟明才是懷聖堂醫藥公司的靈魂人物。
在這個人麵前,他忽然一種難以超越的感覺,這是他做生意這幾年來第一次在見到商業競爭對手時,產生這樣的念頭。
初春的夜晚寒氣挺重,身邊的魏含嫣挽住了他的手臂,偎在他身邊:“在學校第一次見到趙啟明的時候,我覺得他屬於那種油頭滑腦嘴皮子很溜的人。畢業之後接觸了幾次,才慢慢感覺到他的與眾不同……。”
朱廣文似乎沒有在聽她說,抬手把她甩開了。他忽然想起奸商吃飯的時候稱讚他們倆的那句話,心裏對魏含嫣突然厭煩起來。
他轉過身來嘴角動了動,露出一絲微笑,接著冒出一句:“趙啟明,是一個梟雄!”終於找到了合適的詞來形容對手,而自己又何嚐不是呢?
幾個月前,魏含嫣正是因為自己有著超人一等的智慧和手段,才死心塌地選擇了外形並不出眾的自己。而對於女人,朱廣文從來都不覺得她們有多重要,即使是魏含嫣這種不僅出生好,人又貌美如花氣質出眾的女人。他認為世上向來都是男人建功立業,再出眾的女人也隻配站在男人的身邊當陪襯,或者是躺在床上劈開雙腿,除了這些,女人又能幹什麼?
朱廣文暗自冷笑了一聲,趙啟明,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我倒要看看咱們兩個究竟誰才是真正的商界梟雄……。
車子剛跑了沒多遠,陳致遠就迫不及待問道:“你小子又想幹什麼?這麼輕易就答應他們……?”
趙啟明今天多喝了兩口,確實有點醉了:“這件事絕對不是他們表麵上說的那樣簡單,處理不好我們會變得很被動。”
“那你還答應他們?”陳致遠愣了。
奸商沒有直接回答他,反而問道:“如果讓你現在就動手把麥滋林擠出市場,你有多大把握?”
陳致遠沉默了一會兒:“很多省份我親自跑過,應該有八成把握。但這麼做會產生一筆額外的花費。……死活都要把一個品種卡在門外,要打點的人可不止是藥劑科主任,還要找到院長。”
“這我知道。那個姓朱的情況你了解嗎?”趙啟明始終不跟他提及魏含嫣,怕勾起這家夥的傷心事。
“聽說過,是專門做醫療器械的,生意做的不小……。”陳致遠把對方的情況大致介紹了一下,最後來了句:“不過沒想到朱廣文居然這麼菜……”他想起了剛才魏含嫣看著姓朱的眼神,真他媽跟書裏寫的一樣:情意綿綿含情脈脈。想到這裏這家夥不禁一陣難過,她從來沒用同樣的眼神看過自己。
更讓陳致遠弄不懂的是,魏含嫣怎麼會看上如此普通的一個人,而且長得還不如自己,乍一看就像個賣燒餅的。
奸商聽他這麼說,氣不打一處來:“豬頭,就你這熊樣,十個陳致遠都不是人家的對手!難怪讓他把女人搶去了……!”
陳致遠打心眼裏不服,直著脖子跟他嚷:“他有什麼?長得這麼難看,要錢還不一定比我有錢,操!這年頭的女人都他媽瞎了眼了,愣把狗屎當金元寶……!”
趙啟明嘲笑道:“不服?用你的豬腦子想一想,如果沒點能耐,他生意能做得這麼大?要是按你這麼理解,那德國人、英國人、日本人個個都是傻子,因為他們選了個比你還笨的笨蛋代理自己的品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