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就是了。有什麼難題我們一起解決。”齊雅婷掩飾著內心少許的不安,衝她笑了笑。

沒有想到的是,童麗所擔心的問題遠比自己想像的要可怕得多:“鍾經理那時候讓好幾家醫院藥劑科每次隻進一點點貨,用完了還會拖延幾天進貨時間。反複這樣的話,會使醫生們開出來的處方單經常缺貨,時斷時續,用不了多久大家都會反感那個品種。這時候一旦有個供貨穩定的品種頂上原來的缺貨品種,很快就可以取而代之。根本用不了多久,競爭品種的用量就會大幅下降,最後隻有退出醫院。”

聽了這番話,原本還躊躕滿誌的齊雅婷,頓時從頭涼到了腳後跟。太陰險了,醫生們因為經常斷藥而改用別的品種,宏天公司的麥滋林在這時候乘機取而代之,這樣的結果幾乎就出現在齊雅婷的眼前。

那時候就是有再紮實的醫生關係,給他們再多的提成,也最究是毫無用武之地。

心慌意亂的齊雅婷發自內心的有種孤立無援的感覺,僅僅是通過藥劑科就可以玩出如此要命的招數,……藥品行業實在是太複雜了。

說起來也並不奇怪,她從來沒接觸過藥品行當,這裏麵的水有多深她根本就沒有一個清楚的概念。和蘇海那種做了幾年的老手比起來,顯然不屬於同一重量級。

這世上大部分的問題並不是僅靠著聰明就可以解決的,更多的還是要憑經驗和閱曆。號稱小妖女的齊雅婷即使比蘇海聰明十倍百倍,遇到對方這麼陰損的招數,結果還是束手無策。

而且搞業務工作還有另一個非常重要的特點,同時也是蘇海所倚仗的。那就是在業務關係中,所有人都是隻認人,不認貨。醫院的藥劑科主任們和蘇海打了兩三年的交道,來來往往自然有相當深的交情,比較起來,蘇海的話自然比懷聖堂醫藥公司裏任何一個人都有份量,更何況蘇海還是個有一定背景的人。

齊雅婷眉頭輕蹙,靜靜地坐在辦公桌前半天沒有說話,纖細的小手把圓珠筆轉得飛快。

問題雖然是明擺著的,但如何解決卻是個最大的難題。自己初來乍到,跟那些醫院的藥劑科主任僅僅隻是見過一麵而已,根本談不上有任何交往,怎麼可能讓他們改變態度。

況且對方既然能在六家醫院玩出這種手段,在其它醫院也同樣可以做到,隻不過是時間上的問題。

更可怕的是,如果宏天公司這時候引進幾個用量大的抗生素品種,完全可以使用同一種方法,在短時間內將懷聖堂擠出河南。

怎麼辦……?

齊雅婷越想越緊張,伸手拿起了電話,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已經超出了自己的能力所及,她想跟奸商商量商量,看看他有沒有好一點的對策。但還沒她等按下電話號碼,轉念一想,又把電話放下了。

趙啟明雖然早幾年做過一段時間的業務,但那時候基本上都是業務員在跑,他接觸到的隻不過是一點皮毛,處理具體的問題可能現在還不如自己。齊雅婷想到了陳致遠,這家夥常年接觸藥品行業的業務工作,經驗比自己豐富得多,而且很多省份的關係都是他一手建立起來的,說不定能想到解決的辦法。

“致遠,我這邊遇到麻煩了!”齊雅婷拿著手機邊說邊走出了辦事處。坐在房間裏,她有種透不過氣的感覺。

聽聲音陳致遠就知道她的心情非常鬱悶,還以為是趙啟明這家夥又被車給撞了:“出什麼事了?”

他這幾天一分鍾都沒閑著,把廣東的業務關係全部理了一遍,帶著大區經理請一群大大小小的醫院院長們吃飯、送禮,讓他們在麥滋林這個品種上一定要幫自己把好關。還跟廣東省衛生廳的某領導打了個招呼,讓他幫忙“關照關照”宏天公司在這邊的業務。

一個廣東省的年銷量,是幾個內地省份的總和,是陳致遠曾經下了大力氣的地方,因此他離開上海的時候,連想都沒想就來了這裏。

心裏踏實了之後,他立刻飛到北京,這會兒剛住進酒店,連行李都還沒放下手機就響了。

齊雅婷把河南這邊的情況大概說了一遍,從發現伍明在湖北挖牆腳開始,一直講到蘇海帶著五個業務骨幹集體跳槽,最後是胃寧在鄭州市好幾家三甲醫院裏斷了貨……。

陳致遠越往後聽心裏火越大:“怎麼會搞成這樣?趙啟明這家夥,河南出了這麼大的事也不告訴我一聲,真***!他以為藥品這行當裏的事隨便就可以擺平的嗎?要真是這樣的話,老子也不用成天跟條野狗一樣東跑西顛……!”

齊雅婷可沒工夫聽他罵街,立刻打斷了他的話:“你別急著發牢騷呀!快幫我想想辦法,這下我真是沒轍了。”

陳致遠從她那裏知道了整事情的來龍去脈,終於明白是伍明和鍾全山把公司給出賣了,激動得嘴裏說個不停:“……那兩個***,居然幫著朱廣文跟我們公司作對,老子當初瞎了眼,等回頭騰出手來非扒了他們的皮!!朱廣文這小子的動作倒挺快,這才幾天時間就把咱們的河南給撬了。好,真他媽太好了,老子跟這家夥沒完!”

齊雅婷也急了:“這都到什麼節骨眼了,瞎嚷嚷能解決問題嗎?你快給想個辦法,要不然用不了多久,懷聖堂就要被踢出河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