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怒氣衝天的李胖子眨了眨眼。心說幾年的老板幹下來,怎麼還這素質。
李胖子一看是他,臉上的肥肉抖了抖笑了:“原來是你小子,啥時候回來的?”
“剛到。誰惹您老人家生氣了?”趙啟明知道他心裏擱不住事,能讓他發火肯定是出了大問題。
李胖子吱唔了一句:“沒啥……。上次在郵市掙的錢,我已經讓財務打到雅婷的賬上了,連本帶利三千七百萬。”
奸商一愣:“那可是我的私房錢,為啥打到她賬上?”
李胖子愁眉苦臉的笑了笑,表情比哭還難看:“我也沒辦法,誰讓咱們那天在你辦公室分錢的時候,被她給看到了。你前腳剛走,她就給我打了個電話……。都怨你自己,讓你別拿那麼多現金你偏不幹,還不願意到我這來……。”
那天李胖子本想等趙啟明回來再說,可齊雅婷苦口婆心說了大半天,什麼男人有錢就學壞,啟明現在還年青,這社會太複雜,為了他們仨的終身幸福,不能讓這家夥手裏有太多的錢……等等。
趙啟明心裏比割了塊肉還疼,淚水直在眼眶裏打轉:“……全給她了,一分都沒留下?”
李胖子同情地看著他搖了搖頭。
奸商耍起賴來:“那可是三千多萬呀!我不管,要不把你分的錢再分給我一半拉倒!”
這事李胖子一直沒敢打電話告訴奸商,就是怕他找自己麻煩。可眼下這家夥居然要收刮自己,那還不如直接扔根上吊繩給自己得了
“雅婷是你媳婦,你們一家人她開了口我敢不聽嘛……”李胖子怕得要命。
奸商抹了把眼淚:“不要錢也行,把你這裏出了什麼事告訴我。”
李胖子眼看自己是玩不過這家夥,隻好把實情告訴了他。
原來是明遠房地產在海南的一項投資出了問題。李胖子上個月花了大力氣搞定了海口市規劃局、土地管理局的一些環節,談妥了位於海口市海秀大道樂普生商廈對麵的一處商業用地,隻等著正式簽下來了。
可李胖子回了上海之後,那邊很久都沒動靜,他打電話過去一問才知道,那塊地被廣東的一家房地產公司拿去了。
“……***!真是氣死老子了,開發方案和整套建築設計圖都已經出來了,現在居然沒我什麼事?”李胖子想起這事就氣衝牛鬥,咬牙切齒的樣子像是要吃人。
“海南……,那地方不是早就被廢了嘛?你怎麼想起來往那跑?”趙啟明想起前幾年海南的泡沫經濟,搞得那地方爛尾樓成片,蓋好的別墅都拿來當雞舍。
李胖子擺擺手:“你不懂。實地我已經看了,海南的經濟現在雖然還是沒多大起色,但每年去旅遊的人越來越多,尤其是海口和三亞這兩個地方。”
他拿起紙筆在桌上畫了起來:“……海秀大道那一片商業區,是整個海南島最繁華的地方。我看中的地就在樂普生商廈正對麵,中間有座行人天橋,樂普生二樓在天橋上開了個門,我們到時候可以利用天橋跟樂普生連起來……。旁邊是第一百貨和dc商業城,右邊還緊挨著長途客運站,發往三亞的大巴都是從那開出去的……。”
別看李胖子素質不高,又比不上奸商小妖女這類天生的人精,但生意人的眼光還是有的,不然當初也不會死跟著趙啟明這小毛孩子後麵混。
尤其是這幾年一直在做房地產,從當年的中小型規模幹到現在,雖說借著開發浦東賺了錢,但經驗還是相當豐富的,聊起這事當然頭頭是道。
奸商看了看他畫的位置示意圖,也覺得有點意思:“你計劃投多少錢在這裏?”
李胖子忽然想起這件事已經黃了,長歎一聲:“唉……,現在說啥都晚了。當初我跟張廷談這個項目,他也從香港請了行家去看過,我們敲定的是四億。”
“哇……!集團哪來的這麼多錢?”奸商猛然叫了一聲,活像是被開水給燙了。
李胖子咧著大嘴笑了:“嘿嘿……,這些錢全是托你的福。你小子隻管花錢不管賬,張廷為了逼你多掙點,故意沒跟你說實話,包括你老婆雅婷在內,咱們這些人可全知道。”他眼見是瞞不住了,隻好把實情說了出來。
張廷雖然極為看重趙啟明,但心裏對他還是存在著很大的憂慮。因為奸商還年青,受到經驗和閱曆的限製,即使是百年難遇的商界奇才,可在張廷眼裏,他還差火候。
像奸商這樣在商場上極少碰釘子的人,很容易會養成驕狂的心態,這往往會給事業帶來致命的打擊:生意做的越大,危險也就越大。
尤其是出了陳法林那檔子事,張廷和陳法林更為謹慎了。他們擔心趙啟明的步子邁得太快,萬一出了問題,很可能會導致嚴重的後果。尤其是這小子太聰明了,腦子裏想到個主意還非幹不可,誰也管不住他。
兩位這才和大家商量了一下,讓每家分公司在年度股東大會上,在口頭彙報利潤情況的時候,比財務報表上有所保留。
實際上以明遠集團現在的規模,早在一九九五年的收入就已經突破三億了,而奸商當時隻知道掙了不到兩億。也怪他自己平時根本沒注意這些,要不然隻需要認真看一下公司每年報給香港證監會的收益報告,或者隨便找財務部的主管來問問,就能清楚公司一年掙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