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他隻說了一個字,冷汗就直流而下。

在場的人明白他的意思,麻醉藥物雖然能一時緩解痛苦,但並不是戒毒的良方,而且還會影響神經。對於想要恢複吉他彈奏的付聲來說,更是大忌。

“去登機。”付聲咬著牙,“別管我。”

向寬剛想拒絕,嚴歡卻開口了。

“你們先去,幫我和付聲換成晚上的票。等他熬過去了,我再和他一起飛過去。”

“就你們倆,行嗎?”

向寬還是有些不放心,但是陽光看著下定決心的嚴歡,仿佛明白了什麼,推著向寬離開。

“我們在那邊等你們。”

等他們倆都走了,房內隻有嚴歡和付聲兩個人。

嚴歡看著付聲,眼中閃現過許多複雜思緒,最後他站起身,拉上窗簾,反鎖上門。

“付聲。”

正被毒癮折磨得快神誌不清的付聲,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他費力地睜開眼,看見嚴歡慢慢湊近。他靠得極近,付聲甚至可以清晰地數清他的睫毛。

那睫毛上下起伏,暗藏著主人波動的心緒。

然後,付聲看見他輕輕湊到自己耳邊。

“還記得那天你說的話嗎?”

這聲音猶如一道電流,瞬間從耳朵鑽入四肢百骸,最後停留在某個難言的部位。付聲感覺到心跳加快,全身的血液仿佛在一秒內被點燃。他的喉結上下滑動,看著近在咫尺的人,沙啞道:“你想好了?”

“恩。”

嚴歡靠近,捧起付聲的臉龐。看著這張棱角分明的麵容,這個幾年以來占據自己生命重要篇幅的人。他下定決心,將唇輕輕地貼了上去。

第一次的吻,是在演出結束的後台。黑暗之中,他隻感覺到付聲火熱的唇溫,還有強迫著自己的力量。

第二次的吻,在吹進冷雨的出租屋,狼狽不堪。付聲的唇冰冷,沒有挾製他的力道,卻有一股熱流從兩唇相交的地方,汩汩流入他心裏。

第三次的吻,在拉上了窗簾的酒店房間,對著因為毒癮而虛脫的付聲。沒有浪漫的場景,沒有虛無的誓言,沒有明確的告白,但是在這一刻,嚴歡知道自己什麼都不用說。

心意,用身體表達就可以。

付聲的唇微薄一些,因為毒癮發作的緣故,溫度也是冰涼,但是親吻起來的嚴歡卻覺得像是含著一塊熱碳。他的唇微微顫唞,不由地想要後退,卻被人製住了後背。嚴歡抬首,望進一雙漆黑的深眸中。那雙眼,此時沒有了痛苦,也沒有了隱忍,像是天邊璀璨的星辰,將人神魂吸去。

付聲環住嚴歡的背,望著他,輕勾起唇角,片刻後將人用力拉過來,再次唇齒相交。

親吻的時候,身體的血液都向湧向一處,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人都在沸騰燃燒。肌膚隔著薄薄的衣服接觸,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對方的體溫。那感覺像是流入一個巨大的熔爐,兩具身體,兩顆心,彼此交纏,重塑成一個完整的生命。

嚴歡微微喘著氣,想要尋找一秒的空隙,然而付聲卻緊追不舍地纏了過來。這一次連舌尖都纏繞在一起,相濡以沫,粘濕的觸♪感在彼此口舌中過度。相交的舌,像是兩條緊緊纏繞的蛇,沒有一絲縫隙。

嚴歡覺得自己快窒息了,付聲卻仿佛索取得還不夠。他的雙手猶如囚籠,將嚴歡鎖在自己身上動彈不得。接吻的唇早已經腫了起來,卻更刺激了付聲的欲/望,像是沙漠中的人渴求甘霖一樣渴求著嚴歡的每一絲氣息、每一滴溼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