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笑了兩聲,幸災樂禍的。

而這個時候,整整在宿營地步行了快半小時的兩人,總算是走到會場的正式入口了。柵欄裏三層外三層,將嬉皮士們攔在外麵。可就是這樣還是擋不住這群人的熱情,有人靠在柵欄邊,衝著裏麵的工作人員打著呼哨,還有人使勁地往裏麵瞅,想試試能不能看到一兩個搖滾大咖。

付聲和嚴歡兩人遠遠走來,老早就被這幫人給盯上了。直到他們倆走到入口處,火熱的視線幾乎快把兩人點燃。付聲對著守門的保安說了一句話,那邊人群就騷動了起來。不知是誰最先行動,所有人都衝著兩人擠了過來,張牙舞爪的,神情激動,看起來就像是要把兩人給活吞了。

嚴歡下巴掉在地上,愣是被嚇在原地不能動彈。危急時刻,保安機智地開了門,有人飛快地伸出手將付聲和嚴歡兩人拽了進去。砰地一聲,鐵欄杆又在後麵闔上。嚴歡回頭看去,看到幾十個搖滾青年和十幾個保安正隔著一條鐵門互相對抗,擠得麵紅耳赤。那場麵太激烈,讓人不忍直視。

“萬幸萬幸,總歸是沒有被他們抓住。”拉住嚴歡的是向寬,鼓手慶幸道:“你不知道昨天B入口,有一群樂手進來的時候被人扒得隻剩內褲了。”

嚴歡打了個寒顫,下意識地捂住襠部。

“這麼熱情?”

“嘿嘿,這幫嬉皮恨不得將每個進來的樂隊都扒幹淨。”向寬感歎,“這是怎樣的一種愛啊。”

這是怎樣的一種神經病啊。嚴歡再次意識到,聽搖滾的人都有點不正常,他不幸也屬於其中。

“走吧,帶你們去睡覺的帳篷。”陽光在前麵開路。“淩晨有一場排練,得抓緊時間休息。”

至此,悼亡者一行四人,總算是在美國聚齊。

帳篷不大,隻能睡兩個人,四個人擠在裏麵就顯得悶熱。可是嚴歡卻樂意擠在一塊,和向寬插科打諢,被陽光吐槽,再順便被付聲拍兩下腦袋。自從和付聲有了不可說的關係後,這拍腦袋也和以前不一樣,有技術含量了。如果說以前拍,那是前輩對不爭氣的晚輩的惱怒。那麼現在拍,就是年長的戀人對年輕情人的一種溺愛。這兩人一個你拍一下我笑一下,你拍一下我笑一下……簡直閃瞎向寬和陽光兩人的眼。

“行了!能不膩歪了嗎?”最後向寬終於受不了了,將付聲和嚴歡兩個人踢出帳篷。“回自己帳篷秀恩愛去!”

正在傻笑的嚴歡迎麵著冷冷夜風,看著向寬毫不留情拉上了帳篷的簾子。

“他這是怎麼了?”

“嫉妒。”付聲握緊他的手,為他取暖。“別理他。”

嚴歡又樂了,付聲這種我就是在秀恩愛你拿我怎樣的表情,要是向寬見到了,估計又要吐血三升。

“回去吧。”付聲領著嚴歡走回他們自己的帳篷,嚴歡心裏樂顛顛的,正尋思著怎麼再說幾句肉麻情話。可後脖子突然一涼,汗毛嗖嗖地豎了起來。

他站住不動,疑惑地向身後看去。

“怎麼了?”付聲問。

茂密的小樹林在夜色下微微搖擺著枝葉,月光幽靜,樹影深深,不見半個人影。嚴歡回頭,困惑道:“沒什麼,也許是我錯覺。”

怎麼剛才有種被人狠狠盯著的感覺,難道是被那群嬉皮士被嚇怕了?

淩晨,樂手們都紛紛走出了帳篷,開始準備為明日的正式開幕做彩排。悼亡者的一群人被分在第三舞台,同舞台的有許多樂隊,嚴歡都能耳熟能詳。其中一支樂隊,嚴歡看見他們的時候舌頭都打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