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歡不知是鬆了口氣,還是隱隱感到失望。他離人型發光體貝維爾稍微遠了一些,才開始回他的話。
“跟著KG樂隊巡演我學到了很多,分別之後我很想念大家在一起的時光。”
貝維爾還是有些失望,但是不甘心地道:“想我們,那你有沒有特地享年某個人呢?恩?”他上下忽閃著眼睛,利用種族優勢長睫毛頻頻放電,勢要將嚴歡這座久攻不下的堡壘給動搖。
跟在他身後的KG樂隊隊長,已經手扶著額頭,一副不忍目睹的模樣。嚴歡也被貝維爾銷魂的尾音寒了一下,摸了摸手臂上起的雞皮疙瘩,正要說些什麼。
“曾經……”
然而卻在開口之時,他聽見了一句輕柔的歌聲。所有人都在向他身後看去,嚴歡回過身,看見捧著吉他的付聲正在輕聲歌唱。
這是嚴歡第一次聽見他唱歌。
付聲的聲音,說話時低沉,唱歌卻顯得沙啞,像是秋天穿過廳堂的風,讓人茫然又無法抓住。他的雙眼輕閉,手指在琴弦上自由翻轉,熟稔得好像這首歌已經在他心中輕唱了無數遍,早已銘刻在心。↘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曾經未來不知在哪裏,
火花點亮卻又被吹熄,
漂泊的船,何處停泊,
孤獨的風,流無方向。】
沙啞的聲線,淡淡的情感,卻醞釀著看不見的深淵,將人拉進那迷惘絕望的世界。
吉他配合著他的歌聲,節奏減慢,但是每一個顫音都能引起人們一陣戰栗,仿佛孤獨無助就快要將他們吞噬,窒息。
【我不知夢在哪裏,
也不知心去何方,
我坐在孤寂夜裏,
等誰為我撐起,
——一片天明。】
如果在這漆黑的夜裏,有誰能點燃一片光,為他取得哪怕片刻的溫暖,那這人是誰?會是誰?
【出現在夢裏的是你,
一身塵土,鉛華卻洗淨,
黑白無聲,時間流離,
熄滅的光,又再燃起,
——是你唯一。】
是你!
付聲在此時抬頭,正對上嚴歡的眼睛。吉他手的那雙黑眸將嚴歡緊緊釘在原地。明明視線沒有實體,無影無形,嚴歡卻覺得自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給籠罩住。那股占有的力量,將他每一絲皮膚都給包裹。緊纏住他,讓他再也不能動彈,就像最後一句歌詞裏唱得那樣——
【……
這個世界,無法逃離。】
歌手在此刻停下,嚴歡卻被付聲的視線捕獲,不能移開分毫。時間仿佛在他們之間停滯,哪怕是風聲、陽光、蟲鳴,都在這一瞬禁止。整個世界,隻剩下相望的兩人。
嚴歡突然覺得心髒猛烈跳動了一下,砰砰,靜止的魔法消除。他看見一片落葉打著旋飛過兩人之間,然後,付聲笑了。那笑容帶著勢在必得的意味,以及破釜沉舟的決心。
無法逃離!就像歌詞裏暗示的那樣,嚴歡明白自己下半輩子,是別想從那人身邊離開了。
這甚至不能說是一首歌,隻是簡單的一個小曲,但是付聲卻用比歌聲還要奪目的吉他,彈奏了出來。沒有特別的炫技,沒有激昂的起伏,卻讓人身臨其境,猶如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