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即白,相逢非是曾相識(六)(1 / 2)

這展開折扇的動作行雲流水輕鬆如常,金鑲玉卻是嚇出一身冷汗,幾個轉身盤腿坐上欄杆身倚支柱,半個身子側出來從柱子後麵望著於墨白一舉一動。

“沒錯,我是怕你背後的人,所以你要做什麼我從來不攔著你,三年前你要在我店裏殺人我也不敢聲張。”

“可是死的人卻是王懷準。”

“因為王懷準是個真正有擔當的男人,他寧可被大漠吞噬,也不願殃及無辜!”金鑲玉生起怒意瞪了於墨白一眼,抬腿翻身輕功下樓,輕盈落地挑起方桌上燃燒殆盡的紅燭快步走開。

三年前的事情孰是孰非孰對孰錯有誰能斷言?錢悅拿走黑風寨幾箱金銀,卻接連牽扯出百條人命,冤冤相報何時了,江湖之大,人命當真不值錢麼?!

金鑲玉隻想和秦遠一樣逃跑,逃離這無情冷漠的江湖。同時她也明白,自己的肉體、靈魂早已和這茫茫大漠千絲萬縷,斬不斷的是情緣,分不開的是依戀。

周淮安,江湖浪濤中你可安好?

……

渾渾噩噩睡了不知多久,武天才突然挺屍一般從床上爬起來,跌跌撞撞推開門出去,乒哩乓啷連爬帶滾地下樓。

櫃前點著一支紅燭,武天才醉眼朦朧地跑到一處僻靜黑暗的地方俯下身子“嘔”地一聲把胃裏的酒全數吐了出來。

武天才向往江湖人“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豪邁,自己的酒量卻不大行,吐完之後晃晃腦袋,竟連白天發生什麼都記不大清了。

“奇怪,我怎麼醉了……好想尿尿,茅廁在哪……”

武天才沒點燈籠,身上也沒有火折子,摸黑瞎走了一陣後他跑進一個看上去很像“洗手間”的地方,實際卻是個空蕩蕩小黑屋的房間。

房間裏很黑,雙腳踩在地板上發出“嘎吱嘎吱”的破舊聲,仿佛底下是空心的隨時能踩出個窟窿。武天才心想正好,他閉著眼睛尿看不見別人,別人也看不見他。剛要脫了褲子掏小兄弟出來解手,突然聽見胯下有咳嗽聲。

咳嗽聲像是從地麵下傳出來的,武天才連忙把褲子拎回去捂住褲襠提心吊膽地問:“誰?”

“舅舅……”聲音果然是從地底傳上來的,“舅舅……”

即使深信社會主義無鬼神論的武天才聽見地下傳來幽魂一樣的呼救聲也立刻慫了:“你,你是人是鬼?你在哪裏?我怎麼看不見人呢……”

突然從地下伸出一隻人手!

武天才哇哇大叫,因為這隻人手抓住了他的腳踝!

“舅舅……”

“鬼兄,高抬貴手!小弟上有老下有小,我不認識你舅舅,我也不是你舅舅!”

“舅舅,咳咳,草泥馬,救救我……”

武天才左右張望戰戰兢兢道:“你都已經死了,我又不是神仙,怎麼救你?”

“草泥馬,老子……還沒死!你往下麵看……”

武天才脖子一梗:“你叫我看我就看,我偏不。”

“……你要是不看,我就一直抓著你直到陰曹地府!”

這展開折扇的動作行雲流水輕鬆如常,金鑲玉卻是嚇出一身冷汗,幾個轉身盤腿坐上欄杆身倚支柱,半個身子側出來從柱子後麵望著於墨白一舉一動。

“沒錯,我是怕你背後的人,所以你要做什麼我從來不攔著你,三年前你要在我店裏殺人我也不敢聲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