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天才不在,花子隻能黏著他。
秦遠摘下院裏芭蕉的葉子,蹲下身子:“抬腿。”
花子乖乖抬起小腳,秦遠把葉子做成鞋套,裹住她的靴底和靴麵,這樣雪水就不會灌進靴子裏。
“真好。”花子踩著芭蕉鞋在雪裏轉了個圈,“和爹爹做的,一模一樣。”
“……”秦遠可不認為這是一句讚美。
他很反感沒有女人的自己突然被擺在爹的角色上。
再怎麼說也該叫……大哥哥之類的吧?
他才二十五歲,不算很老,江湖上比他老的老光棍多得是。
過去這麼多年,白玉京很多建築都拆了重建,藥房倒是保持著原來的位置沒變,秦遠很輕鬆就跟著自己的記憶找到藥房。
負責抓藥的,還是五年前那個瞎眼大夫。
瞎眼大夫眼瞎心不瞎,是龍城所有大夫中抓藥最精準的,經他手的藥材甚至不需要過稱,號稱“金稱子”吳庸。
“抓藥。”秦遠把藥方拿出來,終於明白善若水的意圖——這份藥方不是給大夫看的,而是給他看的,抓藥的大夫每天按同一張方子抓藥,自然對藥方爛熟於心,給秦遠藥方,是讓他監督大夫有沒有抓錯藥。
瞎眼大夫居然抬頭看了秦遠一眼:“你是秦遠?來給秋幫主抓藥?”想必善若水已事先和他說過,會讓秦遠代替抓藥的事情。
秦遠微微訝異,瞎大夫的眼睛是如此炯炯有神,根本不像個瞎子:“你複明了?”
“複明?大爺是在做夢呢?我叫吳術,是吳庸的兒子!”吳術冷笑著背過身去抓藥,仔細打量,他沒有胡子,容貌也更年輕一些,最關鍵的是他不瞎。
秦遠目不轉睛的看著他打開藥櫃,取藥,稱藥,金稱子吳庸的抓藥本領半點沒有繼承給自己兒子,他還在學習如何笨拙的過稱:“吳庸呢?”
吳術道:“老爹去年的這個時候仙遊去了,子承父業,我就來這裏幹活咯——要不是他,我現在就到歌舞坊去唱歌去,聽說那裏要組織樂隊呢!”
秦遠緘默無語。
吳庸是從秋映雪的爺爺那一輩開始就在白玉京做事的老人,為人謙遜寬和,經常受傷需要抓藥的秦遠對他很有印象。
原來那位瞎眼大夫已經死了。
“喏,藥包好了,拿到廚房去熬上一個半鍾頭,小火燉。”吳術把藥包用細麻繩捆紮好,倚在藥櫃旁打哈欠,“可別抱怨我不幫你熬藥,本來熬藥是藥房的分內事,可是幫主的藥,從來都是副幫主親手熬製,我等萬萬不敢經手。”
“嗯。”秦遠低頭看了看嘴唇凍得蒼白的花子,“有沒有補藥?”
“補藥,什麼補藥?”
“補身子的藥。”
“老兄,補藥可不能亂吃,有滋陰的藥也有補陽的藥,你到底要哪種藥?”
“……”秦遠不懂藥材,還有滋陰補陽之類亂七八糟的東西。
隻聽藥櫃下的花子朗朗開口:“野參、枸杞、當歸各八錢,冬蟲夏草、黃精、陳皮各六錢,先來兩包嚐嚐。”
武天才不在,花子隻能黏著他。
秦遠摘下院裏芭蕉的葉子,蹲下身子:“抬腿。”
花子乖乖抬起小腳,秦遠把葉子做成鞋套,裹住她的靴底和靴麵,這樣雪水就不會灌進靴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