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茅廁,過會兒就回來。”
“對不住,我們現在就走。”善若水抱歉的說,他唯一能確定郝家夫婦安全的方式就是讓他們遠離自己,暗星堂既已派出殺手,勢必完成委托,一旦確認郝家夫婦的存在會幹涉暗殺行動,便會把他們納入暗殺名單。
離開驛館,不出善若水所料,故意留在原地沒有處理的花姑子的屍體已經消失無蹤,果然是有高手在暗中助他度過劫難。
在驛館門口等了一會兒,郝小弟終於提著褲子跑出來,口中喊著:“等等我,等等我!”
他臉色蒼白,眼底發黑,捂著肚子一個勁喊疼,郝大夫給他把脈:“這……是中毒的跡象。”
善若水按住郝小弟的另一隻手:“確是中毒的跡象,脈象紊亂,目前推斷不出所中何毒。”
郝大夫炫耀般嘚瑟起來:“公子用藥行,用毒就不行了吧,小弟中的毒叫‘一曲終斷腸’,沒什麼大問題,有我在,死不了。啊!”
阿豬拎起郝大夫一隻耳朵,神情古怪的說道:“小弟中毒,做大哥的怎能如此淡定?!”
“娘子淡定,此毒能解!”
阿豬心疼道:“解不解的不要緊,關鍵抓出下毒之人,亂棍打死方能解恨!”
郝小弟斷斷續續的告訴哥嫂,他吃的是包袱裏帶的幹糧,喝的是水井裏打上來的水,陌生人給的東西,一口也沒有碰。
“此地不可久留。”善若水將花姑子之事全盤托出,“勸二位還是盡早離開龍城,找個僻靜農家給小弟驅毒要緊。”
郝大夫聽了一臉不高興:“公子這是在懷疑在下的醫術!區區小毒,分分鍾給它壓下去!”
郝小弟悲慘呻吟:“疼的人是我啊……”
阿豬和丈夫的關注點不在一個層麵,她留意到善若水說有人在暗中相助之事:“既然有貴人相助,不怕那些殺手再來,白玉京就在城中,我們一道走過去就是!”
郝大夫連連點頭:“對對對,娘子言之有理。”
善若水拗不過他二人,勉強答應,郝大夫喂郝小弟服下一粒牛黃丸,行李由阿豬背著,四人一同入城。
陰雨的天氣,竟不知此刻是什麼時辰,善若水走進空蕩蕩的城門,好像他整個人都換了風格,個頭高了一些,打扮更加邋遢,左眼一道醒目刀疤……
今天的他成了那天的秦遠,心情忐忑的揣測著路邊每一個人的眼神、姿態和心理,想著他們會不會是殺手喬裝扮演,或是被自己遺忘了相貌的仇家。
豬肉攤的屠夫磨刀霍霍,噪音刺耳,他會不會也是暗星堂的殺手之一?那把殺豬刀所沾染的會不會是人血?
善若水精神恍惚的走過陰冷空曠的龍城街頭,每當一扇窗戶關閉,他都覺得那是殺他的人下了某種命令,如同當時他托巡捕房的關係告誡龍城外圍百姓:不許理會左眼有刀疤的男人。
因果,報應。
如果下一個取他性命的殺手是比花姑子還要厲害的人物呢?恐懼的來源不在被殺,而是不知道自己何時、何地、被何人所殺,也許是一位慈祥的老婆婆,也許是玩風車的小女孩,也許是看似弱不禁風的纖瘦書生……他們上一秒還在微笑,下一秒鋒利的刀子就會捅在死人心窩上。
“他去茅廁,過會兒就回來。”
“對不住,我們現在就走。”善若水抱歉的說,他唯一能確定郝家夫婦安全的方式就是讓他們遠離自己,暗星堂既已派出殺手,勢必完成委托,一旦確認郝家夫婦的存在會幹涉暗殺行動,便會把他們納入暗殺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