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監視別人的行蹤能讓他獲得一丁點安全感的話——秦遠不介意多讓他監視一會。
是他欠他的，就會還。
門房在屋裏撐著眼皮打盹，一行人大張旗鼓的翻牆而出也沒有發覺，秦遠抱著不懂武功的花子輕輕飛起，等腳步站穩才把她放下來。
“憐兒也想要遠哥哥抱抱……”南宮憐失魂落魄的絞著小手帕，“果然還是不學輕功比較好呢……”
深夜的街道空曠無人，偶爾會看見幾條黑影飛快縱橫在屋頂間，那是跑業務的殺手們在辛勤工作。
南宮憐站在街角的位子，指著空氣說：“以前這裏有個算命攤，給我和遠哥哥算過命，我們兩個是天作之合！”
“一，我沒有八字；二，算命的都是騙術。”秦遠不留情麵的拆台。
南宮憐動了動嘴巴，看秦遠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花子笑嘻嘻的說：“那位算命先生如今還在呢，明天趕早再讓他算一遍吧！”
“算了，”南宮憐語氣低沉，勉強扯了扯嘴角，“同樣的問題還是不要算第二遍啦，心誠則靈，事在人為嘛。”
過去三年，還是一樣的脾氣。秦遠哭笑不得，不知南宮憐這種性格，是好是壞？
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偏偏喜歡追著他這個無良大叔談婚論嫁，有時候秦遠想躲得南宮憐越遠越好，可是命運又不得不把兩個人拉近。
雖然是夜晚，龍城大街小巷依然燈火通明，隻因近年天機閣發明了一種會發光的液體，存儲在琉璃器皿中，懸置於街道各處角落，每到夜晚自動亮起，就像成群的螢火蟲的光芒一樣閃爍明亮；每家每戶用上水龍頭和衝水馬桶，城內水井全部打通，由天機工廠通過管道統一供水，城內埋藏於地下的竹製管道錯綜複雜如同蜘蛛網；下水道係統逐步完善，竣工後將徹底解決地表排水溝易堵塞的疑難雜症……這三年，龍城發展迅速，遠超其他城鎮，就連堅持固守傳統生活習俗的襄陽，迫於城民壓力也不得不引進下水道係統。
筒條街就快到了。
這三年，龍城的發展固然迅速，但是筒條街卻絲毫未受其影響，它——依舊很窮。
窮的叮當響，自然沒有閑錢來購置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抽水馬桶。
倒是秦遠家的院子，因為衛生間做的相當豪華，這三年內幾乎成了筒條街居民的公廁，“人盡可夫”的JI女。
還是老樣子。
秦遠已經三年沒有回筒條街，他以為這裏也像別處街道一樣煥然一新，事實上還是老樣子，眼前熟悉的街道，即使落魄，也不覺得寒冷。
街上的人幾乎都睡了，當秦遠路過第一間蠻姑的家，餘光瞥見窗紙破爛，灰塵蒙蔽的模樣，心想她可能回了老家以後永遠不回來了吧，也許是嫁人了。
然後是小二爺的家門口，貼的春聯是今年最新的對聯。
一排排平房走過去，終於到了自己家的。
如果監視別人的行蹤能讓他獲得一丁點安全感的話——秦遠不介意多讓他監視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