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幾支箭。
安嫻屈膝下腰,險險躲了過去。
不等她起來,又有更多的箭從四麵八方朝她射來。
她幹脆也不起來,就地一滾,就從房頂上滾了下來,隻是在快要落地之時輕巧旋身,站在了地麵上。
一排身著飛魚服的人紛紛下落,團團圍住了安嫻。
安嫻神情不善,她盯著這群人,手裏已經暗暗備好匕首,找到時機便準備出手。
“都住手。”
太監們紛紛讓開,隻見蔣佑平從人群後麵走上前來。
他對著身後的人厲聲訓斥道:
“一群不長眼的東西,連長帝姬都認不出來麼?”
“若殿下有個好歹,看大人不剝了你們的皮!”
那些人也不出聲,直接騰空而起,幾個跳躍間就沒了蹤影。
等蔣佑平罵完,他轉過頭來對著安嫻,又是小心問道:“殿下,可有什麼被那群不長眼的傷到的?”
“江佑平。”
安嫻緩緩念出了他的名字。
蔣佑平微笑道,“殿下,奴才姓‘蔣’。”
“哦~~~”安嫻拉長了聲音,她又重複道,咬字更為清楚,“蔣佑平。”
蔣佑平仍舊微笑回答,他弓了弓腰,“奴才在。”
安嫻看看,已經能夠依稀看到朱紅色的大門,便朝前走去。
蔣佑平跟在她的後邊。
安嫻停下步子,微微側過頭。
“我是什麼洪水猛獸不成?”
“殿下何出此言?”蔣佑平不解。
安嫻伸手指了指她身側偏前麵一點的位置,隨意道:“站到這兒來。”
蔣佑平一愣,隨後從善如流地走上前去。
二人又開始向前移動,隻不過這回,倒是蔣佑平更前麵一點。
安嫻不經意問道:“你的名字不錯啊,陛下取的麼?”
前頭的蔣佑平聞言,雖然沒有將頭完全扭過來,也是側了一點。
“回殿下的話,奴才的名字是蘇大人賜的。”
“蘇大人?”安嫻又確認了一遍,“蘇閻?”
“是蘇閻大人。”蔣佑平回道。
安嫻想想剛剛那群人的穿著打扮,又回憶起蔣佑平訓斥他們時候的話語,繼續問。
“他們和你,都是屬於中監府的?”
“是,也不是。”蔣佑平如此說著。
他解釋,“奴才們都出身於中監府,但是在進入皇宮侍奉陛下時,便是陛下的人了。”
安嫻眉頭一挑,“剛剛那群人,不見得屬於皇宮護衛吧?”
他說:“回殿下,這是特殊情況。現在‘黛岑殿’的人多為前朝遺留下來的,不由得蘇大人多費心神,派人日日監管。”
“殿下幾年間從未踏入‘黛岑殿’,隻不過前些日子才去了一回,是以不清楚各種情況。”
“而那些監管黛岑殿的人也是流動著的,沒認出殿下來,雖是冒犯,也情有可原。”
蔣佑平的話行雲流水,回答得毫無破綻。
安嫻無話可說。
在快要走到黛岑殿大門前時,安嫻又想起來一個問題。
她停下步子。
蔣佑平正向前走著,忽有所感,也停下了腳步,他扭頭,果然見到安嫻已經是幾步開外。
她神色喜怒不明,雙手環胸,正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殿下可是有什麼要問奴才的?”蔣佑平問。
安嫻悠悠道:“是有。”
她看了蔣佑平一圈,“你不是跟蘭兒去核實份例去了麼,來這兒幹什麼?”
蔣佑平坦然一笑,“正是因著要核實份例,奴才才來的黛岑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