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璿娘的屍體由慎刑司的人送了來,說是仵作驗了痕跡,也不是他殺,不過是因著一些不入流的風月之事,身子一時承受不住罷了。多停留幾日也是髒了他們那兒地,便送了義莊。”
“那摘星閣的人竟也沒個人來收斂了,到今日,連具棺木都沒人打。”
“現如今時日尚短,屍體還未發臭。這要是日子長了,義莊也是容不得她,到時候便隻能草草一裹,把她甩到亂葬崗,也是個去處。”
老嫗說著,惋惜地搖搖頭,“可惜了這姑娘,臨到頭來,也沒個好結果。”
安嫻一拱手,“奶奶不必歎息,小生回去便打一具金絲楠木的棺槨來,將璿娘好生下葬。”
老嫗聽了,看安嫻一眼,“你倒是個有心的……”
她忽的湊到安嫻跟前,神神叨叨,“這璿娘,可有把身子給了你?”
安嫻一愣。
這一愣神的功夫,卻讓老嫗明白了些什麼。
她嘖嘖搖頭,“還是個毛頭小子呢,怪道如此情深。”
“奶奶~~~”安嫻皺了眉。
老嫗繼續說著,“你雖不通人事,看了那璿娘身上的痕跡,也該明白幾分。你心裏如何想她?”
安嫻眼珠子一轉,回答:“小生愛她的高潔品行,亦為她彈琴的風姿所傾倒。”
老嫗不以為意,“若真是品行高潔,怎會以如此不堪的麵目死去?”
“若說風姿,你未曾見過當年的玄戈,那才是真正的冰清玉潔,宛若仙人之姿呢。”
“也無怪乎人家能進入英國公府。”老嫗不屑道,“其他人若想效仿,不過是徒勞。”
安嫻不動聲色,她狀似有了些動搖,“小生,確實聽過些風言風語。”
“璿娘,跟那叫什麼‘郝子嶽’的著實近了些。”
安嫻虛心求教,“請問奶奶,這‘郝子嶽’是何許人物?”
話落,腦海裏思思的聲音響起。
“為什麼不問我?”
安嫻心裏回答:“十次裏麵有九次你是不知道的,還不如問問別人去呢。”
思思回答:“我知道。”
安嫻又堵它,“那也先別說,等麵前這個老嫗說完了你再補充。”
思思安靜了。
這頭安嫻心裏跟思思交流,那頭老嫗聽了安嫻問的問題,甚是驚訝。
她問:“你是哪家公子哥兒,竟連英國公府的世子也不知道?”
安嫻裝作懵懂地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說:“平日裏有什麼事情都是小生那能幹的兄長頂著,母親也隻讓小生成天地拿些錢去吃喝玩樂,對小生甚是愛惜。”
“如此聽來,公子倒樂得做個富貴閑人。”
老嫗又頗有經驗地問:“公子的母親,該不是生身母親吧?定是當家主母。”
安嫻詫異,她對著老嫗再三拱手,“奶奶好見識,小生的母親早已在幼年過世,全靠主母拉扯長大。”
老嫗嘀咕:“你這情況倒跟那榮昌侯府的陸世子有幾分相似之處。”
安嫻隻聽見老嫗嘀嘀咕咕,卻聽不清楚,她問:“奶奶在說些什麼?”
老嫗回神,她擺擺手,“沒什麼。”
她又說:“那郝子嶽,乃英國公嫡出的長子,生性喜樂,與榮昌侯府的陸世子玩得極好。”
“哦~~~”安嫻回應。
“也是因著這段緣,陸世子才與那風暖小姐認識的。”
安嫻聽到有關風暖的事情,多了幾分注意。
老嫗還要繼續說下去,又聽得院門打開,從外處進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