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晝月這一天在家裏都心神難安,自從早上她親眼送著安嫻離開後,就在家裏發起呆來。
今天韓美華上的是白天的班,原本應該是下午五六點就會回家的,卻不知道為什麼,時間點到了,人卻還沒有回來。
但是,想著別的事情的白晝月卻暫時沒有關注到這個異常現象。
當安嫻離開,白晝月原路返回,回到家裏,原本是打算給自己燒點東西吃的,卻發現根本就沒有動力。
她摸摸自己的肚子,想想還不是很餓,於是泡了杯豆漿。
拿著豆漿慢悠悠地走上二樓,白晝月坐在書桌前,翻開了自己的作業本。
從文具盒裏找出黑色水筆,打開筆帽,白晝月就要就著題目開始解題,那筆尖卻停在了半空中。
手肘慢慢下落,筆尖也如同到達目的地的飛機一樣,減速滑行,在作業本上留下了一個黑色的小點。
白晝月沒有關注到她的作業本的樣子。
她隻是突然想起了一些東西。
過往的某些片段泛起,在白晝月的腦海裏翻騰飛躍,然而都是斷斷續續的。
那裏麵有馮安嫻以前的樣子,有白晝月上初中以來認識的小夥伴,也有她誤入十四中時遇到的驚險遭遇······
“許尚啊——”白晝月不由得呢喃出聲,話裏是無限的莫名的惆悵。
當她遇到他時,他給她留下的印象實在過於深刻,給她的啟示又是那麼大,以至於她再次在微光中學遇到他的時候,憑空就生出許多意想不到和驚慌失措的感情。
可是······
白晝月摩挲著自己的衣服。
明明是十月份,她卻在許尚的身上感受到了夏天的熾熱和生機。
“許尚——”白晝月又一次低低地叫出了許尚的名字。
為什麼偏偏就跟馮安嫻有關係呢?
為什麼偏偏就隻對馮安嫻感興趣呢?
為什麼偏偏隻邀請馮安嫻去他家裏呢?
白晝月不由自主地咬著唇,心裏情緒的浪花翻滾不息,攪得她頭腦一度不得安寧。
“要冷靜。”白晝月對自己說,她把筆放下,拍了拍自己的臉,試圖讓自己如同萬馬脫韁奔騰的發散思緒回攏。
然而於事無補。
深呼吸幾口氣,白晝月閉上眼睛,強製性地放空了自己的大腦,這才有了片刻的安寧。
她舉起手邊盛著杯子的豆漿,喝了一口,那豆漿已經冷了許多,隻剩一點點能被舌尖感知的餘熱。
安嫻的肚子叫了起來。
在這個時候叫起來的聲音,在隻有她一個人的房間裏顯得無比清晰。
白晝月的目光緩緩下滑到自己的肚子上,她可以感受到自己的肚子內部在進行著怎樣的運動,那是一種蠕動、空蕩的感覺,又隱隱有著一點痛楚。
這點痛楚和空蕩的感覺在告訴白晝月,不能隻喝流質的豆漿,要吃更加實在一點的東西。
可是白晝月還是不想去燒早飯,然而家裏並沒有別的可充饑的零食之類的東西了。
她一隻手按到了自己的肚子上,試圖把這股感覺按下去。
等等!
在手搭到肚子上的一瞬間,白晝月猛然想起,家裏似乎是有零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