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爸爸老了是正常的。你不是長大了嗎?”杜光輝拍了拍凡凡的肩膀。
凡凡倒了點酒,“爸爸,我得敬你一杯。這一年,你在下麵掛職。家裏又……我又生病。您太辛苦了。我敬你,爸爸!”
杜光輝鼻子一酸,說:“這酒我一定喝。孩子,你健康就是爸爸最大的幸福了!”
凡凡點點頭,眼睛裏也溢著淚水。
正月初三,吳廳長邀請在省城的同學聚會。大家喝著喝著,杜光輝就想到莫亞蘭。從上次莫亞蘭突然離開省城開始,杜光輝一直也沒接到她的回信。他問了李強,也問了程飛虹,大家都沒收到。莫亞蘭就仿佛從人間蒸發了似的,一點聲息也沒了。過年前一天,杜光輝還特地跑到莫亞蘭就診的醫院,醫生說也好久沒見莫亞蘭了。不過,上一次她來複查,倒是開了不少的藥。這讓杜光輝到底放心了些,既然莫亞蘭開了不少的藥,說明她並沒有放棄。也許她隻是想找個地方好好地清淨一下。春節了,她不想把自己放在煙花之中。也許她覺得,那不是她的煙花,而隻是別人的煙花罷了。
中午,孫林過來,專門請杜光輝副書記吃飯。杜光輝說算了吧。孫林說這新正月的,杜書記無論如何也得給個麵子。杜光輝說不是我不給麵子,而是下午要開常委會,中午是不能喝酒的。幾個人幹坐著吃飯,還不如我一個人吃自在。孫林說那也好,我晚上請杜書記。杜光輝拗不過,也就答應了。
在招待所小餐廳要了份鹹肉燒大蒜,加上一份紫菜湯,杜光輝吃得可口又舒服。回到房間後,他正要休息。徐亞輝趕來了。
“杜書記新年好!”徐亞輝一進門就將一張卡放到桌子上,說:“年前本來要送給杜書記的,可是您忙,就沒打擾。”
“拿回去吧,這不行的。”杜光輝道。
徐亞輝“嘿嘿”一笑,“這沒什麼,就算是給杜書記條把煙抽。杜書記要真的不要,我就得去換成煙再來了。”
“那……”杜光輝搖搖頭,徐亞輝說:“下午常委會,聽說要討論林山礦的事。我聽說也有些不同的意見。不知道杜書記……”
“是嗎?我沒問。林山礦的事當然要討論。要盡快定下來,強總他們那邊動作很快的。隻能是我們等他,不能讓他們等我們哪。”
“這當然!不過我聽說對於礦的上繳,分歧不小。”
“這個年前不是定過了嗎?還分歧什麼?”杜光輝問道。
“是啊,是定了。可是……不說了吧,下午開會就明白了。”徐亞輝道:“我走了。杜書記你休息吧。”
杜光輝關了門,上床躺著,頭腦卻特別清醒。林山礦跟強總合作的事,年前幾個書記就在一塊碰過頭,當時定了一個具體數字,每年上繳四百萬給地方財政。縣、鄉、村和老百姓的分成,由縣裏再商量。現在就變了?強總來的時候,縣裏可是一直按這個數字和他們談的。而且,杜光輝是分管這一塊工作的副書記,要是真的改變上繳,他理應第一個知道。徐亞輝知道了,他卻不明白。這……杜光輝想著有些生氣,起床準備打電話問問林一達。但還是罷了,下午就要開會,到會上再弄清楚情況不遲。
下午到了縣委大院,杜光輝剛進大樓,高玉就過來了。
“杜書記,新年好啊!”高玉喊道。
“新年好!”杜光輝打量了下高玉,她的發型似乎變了。年前是燙發的,現在成了直板了。這樣顯得清秀些,襯托著臉色也明亮起來。
高玉笑道:“怎麼?杜書記不認識了?不就是變了下……”說著,她臉一紅,馬上改口問:“錢平說今天過去,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