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朱龍跟我彙報說,有人晚上到他家屋前,用石頭砸窗子。都砸了好幾回了。還有人打電話恐嚇他,說小心放血。我上周也接到過這樣的電話。我分析,很可能還是孫福他們幹的。拆遷後,他們沒弄到桐山公園的建設工程,因此就滋事。我給朱龍同誌說,不要怕,適當的時候,要采取措施,狠狠地打擊。”
“是要打擊。不過現在這些人的手段也越來越隱晦了。不好處理啊!”
“再不好處理,也還是得處理。”杜光輝揭了茶杯的蓋子,一股清香立即飄出來。林一達說:“不錯吧?好茶清心,聞著就能讓人安靜。”
“就是。因此古人才說茶能洗心,就是這個意思。有時,我想,現在的人都太累了,心上的塵土也太重了。是得好好地洗洗啊!我們現在少的就是安靜,多的就是浮躁。”杜光輝把茶杯端到鼻子邊上,聞了一口,然後閉上眼睛,大腦一下子清淨,四野開闊得就像大平原一樣了。
“光輝同誌還是個哲學家啊!有道理,深刻!”林一達道。
杜光輝搖搖頭,“我這算什麼哲學家,隻是有感而發啊!”
林一達道:“人生少的就是這有感而發。何況天天這麼耗著,也沒什麼‘感’了。”
杜光輝點點頭,茶香在房間裏若有若無地飄著,兩個人沉默著,如茶一樣,恰到好處……
回到自己的房間,高玉正在等著。一見杜光輝喝了酒,高玉道:“唉,又喝了吧?難受不?”
杜光輝說:“是喝了。不過一點也不難受!”
高玉笑著,“那就怪了,平時喝酒總說難受的。這回怎麼了?”
杜光輝坐下來,將晚上喝酒的事簡單地說了遍。高玉臉上似乎有些憂傷。杜光輝拉了她的手,問:“怎麼了?”
高玉沒說話。
杜光輝又問了一遍,高玉才道:“也沒什麼。隻是想著你快要離開桐山了,心裏有點……”
“我離開桐山,是工作。但是,我們……跟離開桐山是沒有關係的。我已經跟凡凡都說了,這孩子沒有反對,隻是沉默。”
“那就是……不過,我理解孩子的心情。要給他時間。”
“不會太長的。我知道這孩子。”杜光輝擁著高玉,用手撫摸著她的頭發。高玉抬起頭,望著杜光輝,然後,如同一朵花,向太陽慢慢伸出了她的花瓣……
最近,杜光輝不斷地接到省城的一些同學打來的電話,都是詢問他掛職回去後安排的事,說別人都在活動了,怎麼不見光輝你活動啊?真的想等著天上掉餡餅?杜光輝說這事也不是活動就能解決的,由組織上定吧。接著他就聽見對方的歎氣聲,說:“光輝啊,你就是……怎麼榆木疙瘩,老是解不開啊!”
杜光輝笑笑,說:“沒辦法。生成了的。謝謝,啊!”
杜光輝這麼說著,其實心裏也不是沒有考慮過這事。當初下來掛職,既是想在底下鍛煉鍛煉,也有回去提拔的因素在內。當然,也還有家庭的原因。現在,家庭的事算是解決了,鍛煉誰也說不準,那麼回去提拔……上周,杜光輝回部裏,給王也平部長送桐山礦業發展的報告,碰見高處長。高處長就說:“聽組織部的人說,這次給宣傳部這邊安排一個副部長的職位,可能要從掛職幹部中產生。同時還有一個副廳級巡視員。這個……”高處長指著自己,那意思很明顯,副廳級巡視員就是她的了。至於副部長,則請杜光輝和簡又然去爭了。杜光輝說:“這事我也沒什麼可爭的。組織上定吧。何況,又然同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