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後,我掛上了話筒,腦中想起橙子老師的話。

——妖精很難控製,操縱者常常在不知不覺間,從實現他們自己的願望變成實現妖精的願望。

鮮花你聽好了,要注意使用自己以外的東西所製造出的使魔,別走到操縱者反被操縱的下場——

操縱者,反被操縱。

在操縱的人,其實被操縱著。

我在很基本的地方犯了錯。

到頭來,橘佳織到底為什麼被逼到自殺?

美沙夜說妖精隻能奪取記憶,連本人也遺忘的過去不是記憶而是記錄。那麼,是誰把應該已經忘記的記錄寫成信送來?

不,比起這個,有另—個更值得思考的問題,為什麼我會忘記這件事呢?那或許可以追溯到這次事件根本的問題,就是——黃路美沙夜,到底是跟誰學習魔術的?

“玄霧老師——一定一直停留在那時候吧?”

隻留下一句靜靜的、帶有微微哀傷但確實含有敵意的話後,電話突然就被掛斷了。

“鮮花——?”

我呼喚對方的名字但是沒有回應,放下了已經斷線的話筒,黑桐幹也側著頭思考。

感覺發生什麼非常不得了的事……幹也邊想邊在椅子上坐直身子。

一月六日,正午過後。

蒼崎橙子事務所裏隻有他的身影,雖然所長橙子出門了,但今天放假的他卻來公司倒比較奇怪。

他之所以做這種奇怪的事,不用說也是因為妹妹黑桐鮮花跟朋友兩儀式,這兩個從新年開始就在調查奇怪事件的人,對他而言存在有各式各樣的不同意義。

幹也不知道事件的內容,所以無法判斷事件是危險還是安全。他並非從別人那裏聽說兩人去進行調查的事。隻是式在一月二號沒由來地發脾氣時,在她本人沒察覺到的情況下探聽出來。

黑桐幹也從式那邊取得的情報,隻有她要假扮成轉學生潛入禮園而已。

思考過很多事的他之後打電話去禮園,式則拜托他去調查葉山英雄跟玄霧皋月。幹也曾經耳聞去年十一月的縱火案,因此他馬上從他的管道開始調查,並在一個小時前將所有資料整理完畢。當然,從昨天的電話之後他就沒睡過。

“不過隻要有式在,應該連萬一都不會有吧!”

幹也一邊擔心妹妹的安全,一邊伸了個懶腰。

接下來要做什麼呢——他朝桌子坐正後,眯上眼睛想著……很想睜覺。

雖然一邊想現在不是睡覺的時候,但黑桐幹也還是緩緩落入睡眠中。

他在朦朧之中想著……說到這個,式去禮園也就是說會穿著製服,有點期待看到那種有趣打扮的她。

但最後,式當然不可能讓他看到穿製服的樣子。原因很簡單,橙子在看到式穿著禮園製服時,不禁說出:“真是太棒了。”

……雖然不知道到底是棒在哪裏,但因為如此,式就把禮園製服給收了起來。

“趴在桌上睡覺會感冒喔,黑桐。”

“——是,我起來了。”

反射性抬起頭後,黑桐東張西望地看著四周。

時間剛過下午3點,場所是事務所的個人辦公桌……看來在那之後我睡了大概兩小時,身體也自然地冷了起來。說起來也沒錯。在冬天這個最冷的時節。沒開暖氣就睡覺,身體理所當然會變冷。

“所長,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幹也回頭對站在背後的蒼崎橙子說。

穿著大衣的女性則邊叼著煙邊回答:“剛剛回來。”

橙子—臉無聊的樣子,看來是很渴求娛樂吧。那今天大輔哥應該是在約會裏慘敗了,我獨自這樣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