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海拿著那把剃刀,忽然就感到了一絲寒意。
他不敢再多說什麼,習慣性的把那剃刀在牛皮上蕩了兩下,然後便開始給客人刮頭。
結果這一下刀,胡大海就發現這把剃刀出奇的鋒利,簡直就是吹毛利刃,那客人堅硬的頭發在這剃刀下就像是稻草一樣,發出很輕的聲音,隻用了大概十幾分鍾,頭發就完全被刮了下來。
胡大海不斷稱讚這剃刀太好用了,那客人半閉著眼睛,一聲不吭,臉上也看不出來什麼神情,等胡大海剃好頭之後,便淡淡道:“該刮臉了。”
這刮頭的第二道工序,就是刮臉和刮胡子,幹這個活兒,要有“膽大心細手不顫,氣定神閑眼頭準”的底氣。
胡大海先將小刷子沾水在香皂上搖幾下,然後往客人頭部的發腳邊沿塗抹一遍,這才拿起那把鋒利的剃刀,手起刀落,先刮去客人的臉毛,再用小刷子沾上香皂泡沫在客人亂糟糟的胡子上塗抹幾下,又用剃刀慢慢開始刮胡子。
這客人說起來倒有些像是從神農架跑出來的野人,不但頭發又亂又長,胡子也是亂糟糟的,從臉上一直長到脖子下麵。
胡大海耐著性子,好不容易把這人的胡子刮了個七七八八,卻無意中發現,這人的脖子上,有一道黑色的線,在脖子上繞了一圈,看起來就像是一道疤痕。
他心裏有點犯嘀咕了,就算這人很久沒洗澡了,也不會出現這種情況吧,而且那疤痕看著也不像是因為長時間不洗澡的油泥,再說就算是受過傷,也頂多是一道傷口,哪有一圈的?
他這麼想著,手裏的活兒也剛好幹完了,按理說刮完頭還有一道挖耳朵的工序,但胡大海心裏有點發毛,就想快些完事,但那客人忽然慢悠悠地說:“還有耳朵沒挖,老板,你這裏是老式服務,我才會來的,隨便減工序可不好。”
胡大海臉上抽搐了兩下,隻好規規矩矩的給客人挖了耳朵,客人眯著眼,一副很享受的樣子,好一陣子之後,胡大海停了下來,客人滿意的站起來,照了照鏡子,對胡大海笑了笑,戴上禮帽,就往外走去。
這客人很是怪異,而且他站起來之後,衣襟敞開,脖子上的黑線更加明顯了,胡大海也沒敢說什麼,一直到那人走的遠了,他才忽然想起來,還沒給錢呢。
他忙追了出去,但剛跑到門口一看,就已經不見了那個人的蹤影,他一陣納悶,再低頭一看,那人的剃刀還在自己手裏拿著。
好吧,沒給刮頭的錢,卻留下了一個剃刀,說心裏話,他對這東西倒是很喜歡,不但鋒利,而且拿在手裏的感覺很舒服,就好像這東西早就是屬於自己的一樣,很是合手。
但那客人卻有點怪異,不過他左思右想,應該也沒什麼問題,說不定那人是從哪個偏遠的地方來的,既然這剃刀留下了,那就說明和自己有緣,如果以後那個人找來,再還給他也不遲。
胡大海拿著那把剃刀,忽然就感到了一絲寒意。
他不敢再多說什麼,習慣性的把那剃刀在牛皮上蕩了兩下,然後便開始給客人刮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