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粗糙的雙手將床上的陳晨的手捧在手裏,緊緊抓著,生怕一鬆手,那隻蒼白無力的手就會從她手心溜走。張芳眼睛已經哭腫,這幾天視力已經極度退化,如果繼續下去,哭瞎並不是不可能。
她嘴裏喊著陳晨的小名,聲音嘶啞,一邊喊著,一邊不時親吻著那隻手。
陳晨鼻子一酸,哭出聲來,他想要撲過去告訴媽媽,他還活著,他還沒事。
這時候,那個女醫生歎息一聲,開口了:“張女士,你……還是早點準備後事吧。”
張芳頓時急了,一抹眼淚說道:“你胡說什麼,昨天你不是還說晨兒有希望嗎?怎麼突然……”
女醫生見過太多生離死別,雖然同情,但還是平靜地說出實情:“昨天他確實出現了一點好轉,如果當時就醒來,那就沒什麼事了。可是現在……他很可能挺不過今晚,你做好心裏準備吧。”
張芳哭得更傷心了,“不可能的,我,我的晨兒他——”
這個時候,一旁的小護士突然插過話來,驚訝地指著床上的陳晨,“劉醫生你快看,病人他,他哭了?!”
劉醫生和張芳驚訝地看去,果然,一直以來除了心跳外沒有絲毫生命征兆的陳晨,眼睛居然流出眼淚來了!
大家驚呆了。
張芳第一個回過神來,抓住陳晨的手,又哭又笑:“晨兒,晨兒,媽媽在這裏,聽得到嗎?你快醒醒啊!”
可是陳晨並沒有半點回應。
因為陳晨的靈魂,此時還在床邊上站著。
這時候的他已經不需要別人教他該怎麼做,他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站在床上,看了眼病床上的另一個自己,陳晨虛弱地笑了笑,向下趟了下去……
病床上的陳晨手指輕輕動了動,第一時間被母親張芳察覺到。
緊接著,在張芳期盼的目光中,陳晨的眼皮顫了顫,虛弱地呻吟一聲,幽幽睜開眼來。
“啊!晨兒,我的晨兒,你可算醒了!”張芳激動地爬到床上,想要抱住陳晨,但又想起來兒子現在還虛弱的很,一時間激動地手足無措。
還是一旁的劉醫生攔住了張芳,讓她稍微冷靜一些。
張芳擦了擦眼淚,可怎麼也擦不幹淨,緊緊攥著陳晨的手,不願放開。
“媽,我好著呢!”陳晨虛弱地笑了笑。
雖然在醫生和母親的眼裏,他一直昏迷著。但實際上,他的靈魂早在出事的第一天就已經出竅,並且經曆了常人難以想象的生活。
如今醒來,一切將要恢複正軌。
雖然家裏因此花了不少錢,但是隻要人還在,一切都還有希望,有盼頭。
他現在心裏還惦記著一件事,那就是報恩。
如果不是那個奇怪的司機送他的靈魂回來,或許他早就在人間迷失,找不到回去的路,就此成為孤魂野鬼。除了報恩,他也有些好奇,那個開著沒有人能看見的公交車的司機,究竟是什麼人?
她粗糙的雙手將床上的陳晨的手捧在手裏,緊緊抓著,生怕一鬆手,那隻蒼白無力的手就會從她手心溜走。張芳眼睛已經哭腫,這幾天視力已經極度退化,如果繼續下去,哭瞎並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