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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七點半。
一陣鬧鈴聲響起，將熟睡中的孫源給吵醒。
關了鬧鍾，孫源揉了揉眼睛，從床上坐了起來。一看床上風景，頓時皺緊了眉頭。
床上的被單皺巴巴的，像是大戰過一場。被子也是七扭八歪的，隻搭了他一小半身體，大多被李芬蘭卷去，像個蟬蛹般緊裹著。
李芬蘭沒有躺著，而是靠在牆角，半個腦袋耷拉在被子外麵，臉上隱隱有些白色痕跡，看起來像是哭了很久。
看到這裏，孫源原本煩悶的心思也去了一些，歎了口氣，搖了搖李芬蘭。
“芬蘭，芬蘭？”
孫源的手剛碰到女友的肩膀，李芬蘭頓時一個激靈，一恍惚睜開眼來，一臉的驚恐，下意識掀開被子，看向自己的雙腿間。
孫源皺了皺眉，李芬蘭這個動作實在有點不雅。
不過他心裏大概也有了猜測——她怕是晚上又做惡夢了。
“芬蘭——”孫源覺得有必要勸勸女友，這幾天明明已經好了許多，現在這樣子，他實在有點不放心去上班了。
不過李芬蘭似乎沒聽見男友的聲音，自顧地掀開裙子，手更是不雅地探了進去，到處摸索著。
手指一邊往裏鑽著，李芬蘭一邊瘋瘋癲癲地念叨著：“在哪，你在哪，出來啊，你出來啊……”
“芬蘭！”
孫源看不下去了，伸手捉住李芬蘭的手，不滿地看著她。
李芬蘭像是剛剛看到孫源一般，怔了一下，猛然撲到他的身上，雙手使勁地搖晃著他的肩膀：“你個混蛋！你個混蛋！為什麼，為什麼不醒醒？！”
孫源心裏的不滿已經到了極限，但很快，他發現李芬蘭搖著搖著，竟是哭了起來。
孫源再次心軟了。
“好了好了，一切都過去了，沒什麼事不是嗎？”
“怎麼會沒事！”李芬蘭手背擦了擦淚水，責怪地拍了一下孫源的肩膀，身體一下軟了下來，“他回來了，他已經回來了！”
“回來什麼！”孫源也沒忍住脾氣，吼道，“他就是一個肉團，就是一坨肉！死了，已經死了，怎麼回來？！芬蘭，你不是說你已經走出來了嗎？你不是說心裏已經覺得好多了嗎？為什麼又來這一出？今天我要回去上班了，你是存心讓我上不好班是吧？！”
孫源的爆發讓李芬蘭愣了愣，她從沒聽過男友這麼粗暴地對待自己。但是今天，就在她最惶恐的時候，他爆發了。
李芬蘭覺得好可笑，她的人生簡直可笑，她想要辯解，她準備辯解，但是猛然胃裏一陣惡心。
“嘔——”
李芬蘭急忙從床上爬了起來，匆匆跑到了廁所裏，蹲在馬桶邊上幹嘔著。
過了一會，孫源已經穿好了衣服，連洗漱都免了，提上公文包，冷漠地說了一聲“我上班去了”，之後就這麼走了。
李芬蘭想要阻攔，想要求孫源再陪陪她，她害怕。
她剛起身，卻呆住了。
就在剛剛，她肚子裏有什麼動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