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車,陳蓉啟動了引擎才有空對我說道,“曉燕出事兒了。”
我一愣,王曉燕出事兒了?
她能出什麼事兒啊。
驚訝了一下,我問,“燕姐不是出差了麼,出什麼事兒了?”
陳蓉輕歎了口氣說,“前兩天就回來了,但這兩天不是禮拜天麼,她沒來上班,剛剛公安局給我打電話,說她被拘留起來了。”
我心裏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又問道,“因為什麼被拘留起來了?”
陳蓉臉蛋紅了紅,說道,“聽說咱們市有個叫上海名都的地方被突擊了,抓了好幾票兒買的和賣的。”
我恍然大悟,不用想就知道,王曉燕肯定就是陳蓉口中那些賣的之一咯。
可是,我卻繼續裝糊塗,裝作一臉懵逼的問道,“上海名都?什麼地方?什麼買的和賣的?”
陳蓉紅著臉道,“就是那種很不好的會所,經營男人和女人之間的買賣。”
我長長哦了一聲,連連點頭道,“明白,這回明白了,那咱們現在去公安局,是去保釋王曉燕咯?”
保釋這個事情問題不大,一般情況下,交了罰款就能放出來。
除非是運動會期間,不然公安局也不是收容雞的地方啊,況且要收容也收容不過來,雞多少啊,雞籠子才多少啊?
哈哈,開個玩笑,不過話糙理不糙,也就這麼回事兒。
接著,陳蓉也沒再向我解釋什麼,但沉吟了一會兒,忽然問道,“劉夏,你會看不起王曉燕嗎?”
我頓了頓說道,“這個,不存在什麼看得起看不起的,反正最後都得死,誰也不比誰高一等……命不一樣。”
陳蓉苦笑了一聲,說道,“這話我認同,人和人的命真不一樣。”
我問,“王曉燕幹那一行,有什麼不可抗力的原因嗎?”
剛剛我說的話,其實一半真一半假,我也有看不起的人,比如做小姐的這一行當吧,我不會看不起那些真正有困難的,但我絕對會看不起那些因為物質上的需求而出來賣的。
真的看不起。
王曉燕這個女人,我接觸的時間也不是很長,但卻覺得這個女人一定經曆過常人難以理解的風霜。
陳蓉看了看我,說道,“她有一個兒子,今年已經九歲了,在哈市上學,平時都是姥姥姥爺看著,她也不怎麼回去,一年也就回去一次吧,但每年都會往家裏寄不少錢,原因是她的兒子有先天性心髒病,而且是比較複雜的那種……”
陳蓉的語言組織能力並不是很好,但我聽完她說的王曉燕的事情以後,著實心酸了一把,女子本弱,為母則強。
我也有另一方麵的感慨,很多人,前半生犯的一些錯誤,卻需要後半生所有的時間去彌補。
我不知道王曉燕未婚生子這個事情是對還是錯,可是她辦的這事兒,一般女人能辦出來嗎?
到現在這個階段,王曉燕愛沒愛過她孩子的爸爸,還有那麼重要嗎?
並沒有那麼重要了。
沉默了良久,我也跟陳蓉一開始似的,重重歎了一口氣,問道,“這個病,估計得做手術吧?”
陳蓉說,“因為畸形的太厲害,手術已經做過幾次了,而且每一次都需要至少三十萬,這些,也都是曉燕上回喝了酒以後跟我說的,現在的具體什麼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有一點我知道,孩子的先天性心髒病還引發了不少並發症,這些也需要花不少錢,而且心髒病本身也需要一些昂貴的藥物維持,每年那孩子都會去日本一趟,有時候也會去美國,而這些費用的擔子,當然也都落在了曉燕一個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