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思田張著嘴怔怔的看向柳黎笙。
腦子像被煮開了的白水一般咕嘟嘟冒著蒸汽和泡泡,燒的她腦子裏一片空白。
心中踏過一萬隻草泥馬,那場麵可謂萬馬奔騰壯觀無比。
顧思田如今滿腦子都是“花果山,花果山”。
更是嘴比腦子快了一步,特逗比的溜出一句:“你是……你是猴子請來的救兵嗎?”
兩兩相對無言,就這麼四隻眼睛瞪著……瞪著……
“噗……哈哈哈……”
不知是誰先出的聲,隨後就是抑製不住的爆笑轟然而出。
反應過來的顧思田也想起了柳黎笙用一本正經的語氣和神態,翩翩自若的說:“在下花果山人士。”
不行了,她笑的肚子都要抽筋了。
柳黎笙原本是想試探來著,這“花果山人士”當年是用來蒙廖翊的,如今放在顧思田這個“故人”麵前,儼然就成了一個笑話。
再加上顧思田不過腦子的那一句“猴子請來的救兵”,如今就連柳黎笙都再也繃不住了。
震驚,高興,激動,難以置信。
在這個陌生的時空,他們竟然能找到同類。
這種歸屬感夾雜著對前世的感慨和留念,讓他們笑中帶淚。
“我真沒想到……”
顧思田說了一句便接不下去了,她是真的沒想到在這裏還能見到“故鄉”人。
“哎,猴子,你是怎麼來的?”
對於顧思田的這句稱呼,柳黎笙微微愣了一下。
隨後嗤笑著也沒反駁,隻道:“命不好。遭了雷劈,誰知道給我劈到這裏了,你呢?”
由於徹底撕開了最外麵的那層古老麵具,柳黎笙整個人的氣質都不一樣了。
沒有了原本高高在上的距離感,顯的平易近人多了,說話也不再之乎者也。
在柳黎笙眼中,顧思田也是這樣。忽然從一個大家閨秀變成了鄰家小妹。
“嘖嘖。你得造多大的孽,能讓老天爺劈死你。我啊……”顧思田仰著脖子思索了一下。
“記不太清了,那時候的記憶模模糊糊的。好像是車禍了,挺狗血吧,小說都這麼寫。”
“哎,你來這多久了?我怎麼發現你還有這個動作。以前戴眼鏡吧。”顧思田說著還用手比劃了一下他推眼鏡的動作。
柳黎笙笑笑,也跟著比劃了一下:“我的情況比較複雜。來這裏也有五六年了,但我總會暈倒,每次暈倒都能夢見過去,那種感覺太過真實了。所以這麼多年這習慣就怎麼也改不過來。”
顧思田理解的點點頭,然後就又沉默了。
猛的一下子遇到有共同語言的人,肚子裏積攢了千言萬語。可一時間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仿佛一肚子雜亂的線團,卻理不出一個線頭一般。
想問問他怎麼會跟了廖翊。可又覺的那是人家的*,問了總歸不好。
此刻兩個人的沉默才微微出現了一種尷尬的境地,兩個人都是一種有話說卻不知道說什麼好的樣子。
“你來多久了?”
過了好半天,柳黎笙才起了個話頭。
“算上現在有三年多了。”
說起這個,柳黎笙想到了她的身世。
“聽瑜文曾經說你是孟家嫡長女?難倒你是魂穿?”
他這麼一問讓顧思田莫名的看向他:“難倒你不是?”
柳黎笙苦笑著搖搖頭:“我是直接掉到這裏的,而且直接掉了那混蛋的家門口。”
他的語氣頗為無奈,可眼中卻蘊含著暖暖的溫度。
顧思田挑挑眉,一副了然的表情,勾著嘴調侃道:“我去,你這能寫小說了。這是緣分啊,不在一起就真可惜了。話說回來,你這長相在咱那妥妥明星胚子啊,你別告訴我你以前真是明星?”
柳黎笙生就一張漂亮的臉蛋,尤其是身材,好透了都,連顧思田都羨慕。
就這樣的,如果是gay的話,擱哪個男人都不一定把持的住。
柳黎笙則不置可否的笑笑:“我就是個大學的教書匠,以前是蒙學生,現在是見誰蒙誰。”
怪不得他身上總有一股濃濃的書卷氣,大學教授啊,而且是這麼年輕漂亮的大學教授,柳黎笙自己還謙虛說什麼教書匠。
“一樣一樣,你好歹是個男的,不需要太過拘束。你是不知道,這幾年可把我憋屈壞了,那大家閨秀啊,三綱五常啊,我都要瘋了。”
顧思田特沒形象的抓了抓頭發,一臉的懊惱。
終於有個能說話的人了,她恨不得將憋了心理三年的話一股腦都倒出來,狠狠痛斥一下這古代迂腐的禮教規矩。
柳黎笙似乎也放下了心防,整個人輕鬆了不少,就連坐姿都隨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