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孔安槐正睡在他的床上,頭發披散,攏著他的被子,驚惶的坐起。
平時身高挺高的一個人,睡在他床上就變成了小小一隻,臉上還帶著紅暈。
操!喻潤心底罵了一句髒話,轉身把門關上,惡聲惡氣的罵:“這是男生宿舍,你能不能長點心?”
“……”孔安槐低頭看了眼自己穿的好好的衣服,有些不太明白喻潤為什麼突然會發火。
“我反鎖了的。”坐起來穿好鞋子踢踢踏踏的走到門前,把門鎖又擰了一圈,“你看。”
“我說的是插銷,這門早壞了。”喻潤指了指門最上方一個有些隱秘的插銷,意識到自己似乎沒交代過這件事,於是抹了一把臉讓自己冷靜一下,抬起手把手上的塑料袋放到桌上。
“應該都買了,你看看還有沒有缺的我再去買。”白色的超市塑料袋,鼓鼓囊囊的整整一個袋子。
孔安槐披散著頭發開始搜刮袋子裏的東西,等把要用的東西都拿出來之後,表情有些微妙。
“怎麼了?”喻潤探頭過去,為了買齊這些東西他特意打車去了大超市。
“……全是粉紅色的。”孔安槐絕望。
她沒和其他男生這樣接觸過,但是大概也知道喻潤可能比一般男人心細,他甚至買了睡衣。
粉紅色的毛巾粉紅色的牙刷粉紅色的漱口杯,粉紅色的拖鞋粉紅色的睡衣甚至還有粉紅色的麵霜……
這就是薑小易經常吐槽的直男審美吧……
認命的拿出錢包:“一共多少錢?我給你。”
“單子上有價格,我們一人一半,我還買了不少零食分給他們。”喻潤有一個好處,他們每次出去聚會,都是他付的錢,但是當對方要求支付一部分的時候,他很少會拒絕。
他確實是心細,恰到好處的讓所有人都覺得沒有負擔,和他懟天懟地的外表相差很大。
孔安槐仔細的算完賬,分好錢,遞給喻潤之後就拿著塑料袋抬頭想要出去洗漱。
喻潤站的很近,她一抬頭就撞到了他的胸口。
兩人都安靜了一下。
孔安槐發現,不管是她的還是喻潤的呼吸聲,都很不對勁。
她後知後覺的發現,她現在正在喻潤睡覺的宿舍裏,夜已深,走廊外麵的喧囂聲都輕了下去,真正的孤男寡女。
她頭發還披著。
剛才為了睡覺舒服還偷偷的解了內衣的扣子,雖然她穿了外套,但是總是別扭。
偏偏喻潤還跟一根柱子一樣杵在房間裏,一點沒有要走的意思。
“這附近有一家很不錯的燒烤店,要不要去試試?”孔安槐聽到喻潤深呼吸了一下,問。
聲音甕聲甕氣的,像嘴巴裏含著東西。
孔安槐沒說話,她現在莫名其妙的心跳如鼓。
“我這幾天沒吃好,陪我去吃點?”喻潤鍥而不舍,聲音放軟,軟成了撒嬌的語氣。
孔安槐靠近喻潤的那半邊身體一瞬間變得有些酥酥麻麻,汗毛細細密密的立了起來,她有些不適的往後退了一步。
“你出去等我一下。”太慌亂了,她隻能把這一切歸咎為自己還沒有扣好的內|衣扣子。
***
喻潤出去的時候,還順手到櫃子裏翻出一條圍巾。
等孔安槐臉紅紅的從裏麵走出來的時候,遞到她手裏:“披著,外麵冷。”
他自己倒是隻穿了一件薄棉襖敞開著露出裏麵單薄的T恤。
孔安槐接過,這條圍巾很眼熟,就是她之前過年救濟給他的那一條,瞬間覺得他剛才的說辭很詭異:“這本來就是我的呀。”為什麼說起來跟他借給她一樣。
喻潤挑眉,很認真的看著孔安槐,一字一句:“現在是我的了。”
這話意有所指的有些明顯,哪怕孔安槐這樣的感情白癡都聽出來了。
她拿著圍巾的手燙的有點嚇人,剛才酥酥麻麻的感覺又一次出現,隻能低下頭急急忙忙的用圍巾把自己裹成一顆球,五官都藏在圍巾裏麵,隻露出一雙上揚的細長鳳眼。
眨巴眨巴,帶著水氣,眨出了羞澀的紅暈。
“走吧。”喻潤突然又粗聲粗氣了,揚起大手蓋住了孔安槐的腦袋,把她推出門。
他從來都不知道披散著頭發的孔安槐看起來會那樣可口,兩步遠的地方就是床,再不出去真要出事。